事虽然不是大事,但以他们过来人的角度看。像了了这样资质优秀的年轻画师,在有一副《四方塔》壁画做代表作后,如果能继续接下《大慈恩寺》的壁画续篇,那无疑是踩了青云梯。以后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那都是无法估量的。
过云自然是不屑拿这等小事去威胁裴河宴的,他光是养育小河宴二十多年,教他佛雕,培养着他有所成就,令他在雕塑艺术届站稳一席之地,单单是这恩情,裴河宴就不得不还。他又何苦着象于这些小事,劳心神不说还有损福报。
退一万步来说,裴河宴修不修行都是他自己的事,用不着殃及旁人。
过云修行了数十年,心境与眼界远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可架不住佛门这等清净之地也有钻营的小辈,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不知会有多少人在暗地里瞎琢磨呢。
“我知道了。”裴河宴点了点头,在山道尽头停下。
觉悟还替他愁着呢,背着手,低着头,走出去三米远才发现裴河宴没跟上来。他转身看着站在山阶处不走了的裴河宴,颇为费解地朝他招了招手:“走啊!怎麽不走了?”
裴河宴看了眼不远处的紫竹林,以及在紫竹林中若隐若现的竹楼,问:“你要跟我一起进去?”
他那不可思议的语气瞬间让觉悟醒悟过来,他猛的一拍光溜溜的脑门,夹着尾巴就出来了:“不去了不去了,我的事也没那麽急,我改天再来吧。”
他经过裴河宴身边时,停都没停,匆匆伸t手拍了拍他的肩,轻溜着一路疾走,往山下走去。
裴河宴回头目送时,正好看见觉悟疑惑地用拍过他肩膀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膀子。那似乎在丈量什麽尺寸的动作做完后,他不敢置信地比划了两下,连步伐都慢了下来。
裴河宴笑了一声,真是什麽样的师父教出什麽样的弟子,上下都没个正形。他转身,看了眼不远处的竹楼,收整了一下情绪,擡步迈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