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河宴转身看了眼未插的门栓,淡声道:“门没锁,你进来吧。”
了无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门板,“吱呀”一声,门开了一道缝,一束光从缝隙中探出来,将濡湿的雨水照得纤毫毕现。
他把灯笼挂在壁鈎上,推门而入。
裴河宴没回头,继续往外腾箱子。
他回来那天,行李一放,便先带着了致生交托给他的檀木箱子去了京栖的老宅。
完成了委托后,他本该那晚就前往优昙法界。可出了门,他却反悔了,临时在京栖多逗留了一晚,等参加完了致生的追悼会后,才匆匆赶去重回。
这些从南啻带回来的行李和箱笼,没他的吩咐也无人敢动。而他行程匆忙,期间更是忘了交代,这些箱子自然是他走时什麽样,回来时还是什麽样,只能自己收拾。
了无是来看看他睡着了没,后半夜会下一场大雨,若是小师叔没关好门窗,屋里的书籍字画就得遭殃了。
可他进来后,见裴河宴在收拾东西,想起师父说小师叔过两日又得走,他把来这要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跟屁虫似的跟在裴河宴身后,帮他递东西。
但他递着递着,觉得有些不对劲。
箱子里装着的是已经泛黄了的手抄卷,可它们既不是大儒雅作,也不是孤本佛经,而是一看就十分幼态的小学生字体。
了无用他不太聪明的脑瓜子想了想,问:“小师叔,这些都是你小时候写的吗?你小时候写字也这麽丑喔?”
小师叔一直是师父和方丈们挂在嘴边的模範优等生,从小天赋异禀,学识出衆。不仅能倒背佛经,还写得一手好字。
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这麽一回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