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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相见 北倾 1033 字 1个月前

裴河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麽,印象中,他听到过的最大烦恼,不是师兄的“我这次回家我妈又哭哭啼啼地劝我还俗,我不还她就要死给我看”,就是师弟的“师父又罚我收稻谷,我什麽时候才能把佛像塑得和你一样好啊”。

还从来没遇到过“我今年十三,我爸妈要离婚了”这类情感问题。

并且,因为分辨不出了了对此事到底是什麽态度,他一时之间还拿捏不準说话的尺度。如果劝她宽心,她若在意父母离婚,肯定觉得他站着说话不腰疼;可如果鼓励她勇于争取,回头了先生找上门来,他又得无偿带小孩……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

了了拿起书,小心地靠近烛台,用隔着灯罩的烛火余温将已经干了一些书再烘上一烘。

暖融融的烛光下,她鬓角毛茸茸的额发像舒展的倔强毛,慵懒又随意。就在他出神之际,她忽然偏过头,与猝不及防的裴河宴四目相对。

她抿着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小师父你怎麽看着我不说话?”

烘书不能靠得太近,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盯着书和烛台:“你不用觉得我可怜。我奶说,人出生时就自带命格,是贵是贱,是好是坏,命运早就暗中做好了安排。”

她这麽豁达,倒令裴河宴有些意外。

以他对了了的了解,她这麽爱哭的人,在知道父母要离婚的第一时间就该哭得天崩地裂,人尽皆知才对。如此平静,反倒不像是她。

“我没觉得你可怜。”裴河宴回答,“撇开你父母不谈,单论你。你在这个年纪就已经比同龄人看过更广阔的天地了,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人羡慕了。更别说,你本身拥有的价值和未来待挖掘的无限可能,这些,都是独属于你的宝藏。”

了了愣了一下,擡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