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间,就在她都快使出吃奶的劲了时,原本重若千钧的木门忽然一轻,一只手落在她头顶约三掌的距离处,用力一推,轻而易举地便将这扇了了死活关不上的木门合上了。
那摧枯拉朽的风声在最后的时刻,因无力抵抗而发出了尖锐的风啸,不甘不愿地被挡在了门外。
了了呆呆地擡起头,往上看去。她的视线刚好看见裴河宴收回手那修长的手指几乎是擦着她的鼻尖,落了下去。
她呼吸时的鼻息,浅浅地扑在他的指尖上,相比他微凉的指腹温度,她的呼吸要更温暖一些。柔和的,轻盈的,像是被风一吹便散开的蒲公英。
裴河宴像是被烫到了一般,下意识蜷起手指,低下头看了她一眼:“怎麽不等我?”
了了被他这麽一问,顿时瞪大双眼,很是委屈:“我找了你半天,你都没理我。”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也不是掰扯谁的问题更大一些,她仰起头,指了指顶楼的那块油布:“它快掉下来了,要抢救一下吗?”
没了风助纣为虐,它安静地垂耷下来,就悬挂在两间楼层之间,悬而未落。
裴河宴循着她的目光看去,眯了眯眼睛。好一会儿,他才移开视线,重新拿起靠在墙角里的雨伞:“不要紧,我先送你回去吧。这场雨,可能要下一整夜。”
了了听出他话里有“再不走就走不了”的意思,立刻着急了起来:“那……那还是赶紧走吧。”
她是一点都不想在这个乌漆嘛黑的王塔里过夜。
裴河宴重新打开门,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
雨滴一滴滴落下,落在地面上砸出小小的沙坑,连声响都没听着,就被如饑似渴的沙漠吞咽干净。
他撑起伞,在原地等她。
了了小跑几步,躲入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