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室内暖气太充足,程若绵半梦半醒间总觉得仿似陆政在抱着她,热烘烘地烤着,让她觉得热觉得渴。
迷迷糊糊下床喝了几次水。
接下来那几天,陆政每日雷打不动来接送她上下班,没有应酬安排的时候会留下来跟她一起吃饭。
程若绵能感觉到,晚上要让他离开,越来越困难了。
但她若真是执意要他走,他也不会强求留下,只是低眸笑看她,说,“知道了。”
中旬的时候,程若绵领了个出差的任务。
去南方某个小城拜访一位隐居的艺术家,她要跟对方好好聊聊,以期获得将对方的作品在加拿大展出的资格。
她带了一个下属一个实习生,三个人一起飞往南方。
水乡小镇,今年冬季多雨。
安顿下来之后,程若绵先在小镇里转悠了一天,仔细感受了这里的氛围,第二天才独自登门拜访。
那位艺术家十几岁时便凭借着惊人的木雕技艺蜚声业内,这会儿已然千帆过尽隐居了,才不过三十出头。
程若绵敲门进入小院。
骤雨初歇,屋檐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滴水。
小院角落檐下躺椅上,有个人穿戴着皮质的围裙躺在上头,草帽遮面。
地面潮湿,地砖缝隙里长满了青苔,脚下有些打滑,程若绵稳住身形小心翼翼迈步,偶尔打滑的一下,还是吵醒了躺椅上的人。
裴青山把草帽拿下来,撑起上半t身眯眼循声看。
一个身穿西装套裙的女孩半弯着身,用纸巾擦拭小腿后面飞溅上来的泥点,擡起头来,沖他微微笑了一下,“您好,我是代表「望青山」过来的,我叫程若绵。”
她戴着副银丝边眼镜,长发柔顺,整个人温柔清透,极衬雨后初霁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