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也没办法,不想做也得做。这就是昨天以前她的生活方式。
如今,她得厚脸皮地承认,卫穹苍给了她退路,给了她当逃兵的机会,不用硬着头皮打自己不想打的仗,她真的没办法不庆幸啊!
「如果不想去公司就别去了。」在出门前,卫穹苍由她身后抱住她,下巴懒洋洋地抵着她发顶说道。
虽然深云会跟着他到穹宇,不用担心遇到旧部属,但她好歹也是名人,他底下的人要认出她不是难事。当初他只想把她抢回身边分分秒秒守着,没考虑到她的处境和心情,他确实太自我了,被并吞的企业负责人或许有成为合伙人的,但直接降职成私人秘书,恐怕这件事在明天就上了八卦版头条,更不用说深云会有多难堪。
当然他可以另外安排一个符合她过去身分的职位给她,但这和他并吞旗峰的两个主要目标背道而驰!
第一,他不要深云再看任何人的脸色,承受任何人给她的压力,在他身边,她就是他罩的人,谁敢刁难她得先过他这一关;第二,他要她时时刻刻在他身边。或许他该为她着想,舍弃第二个目标,反正只要回家就看得到她了。梁深云看着地板上的大理石花纹,其实她也不想去公司,接受董事们的质询跟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八卦焦点,两种压力是截然不同的,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放得开。
可是再想想,待在家里也没事做啊!她离开悠闲的日子太久了,在接掌旗峰后,她就不曾为自己安排过私人的休闲时间,连回到家都在为公事进修和卖命!谁教她不是这块料,不努力怎么行?现在突然要她赋闲在家,她还真不知道要干什么。
当然,她心里还有个小小的声音― 很犯贱,也很对不起穹苍― 她心里的天秤还是倾向李家的,现在公司没了,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待在他身边至少可以就近「监督」他有没有信守承诺。
她觉得自己很卑鄙,可是商场的磨练教会她不要轻易相信敌人,毕竟有时连朋友都信不过。
「还是要有工作,我天生贱骨头,当不了米虫。」她故作轻松地打趣道。
「妳不是米虫,妳要当我这间屋子的女主人,替我打点它,要满足我的需求― 各方面的。」他笑得不怀好意,有点像她曾经熟悉的那种淘气的笑,却又不太相同。梁深云刻意不看他。
「我觉得我是劳碌命,女主人这工作可能不适合我,我比较适合当女工或女佣之类的,所以还是要好好工作才行。」她干脆拖着他出门,免得他后悔。
「谁说的?李家把妳当女工,在我身边,我不会让妳那么辛苦。」以前的他没资格说这种话,现在不同了,他会无所不用其极地让她和李家划清界限。
梁深云不想听他诋毁自己的血亲。其实她也分不清这是不是借口,也许是她根本太偏袒李家,完全忘了当年他们是怎么对卫穹苍不闻不问。
「我觉得待在家里等人这种事我做不来,我还是跟你到公司去吧。」对于转移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她也是很有一套的。
更何况若真要玩起心机,对她根本狠不下心的卫穹苍如何是她的对手?思及此,梁深云又更觉心虚了。
「好吧。」他也舍不得半天看不到她。「妳放心,妳大半时间都待在我的办公室,开会的话如果妳不想去可以不用去,跑腿或接洽之类的工作交给另一位秘书就好。」
「那我要做什么?」
「听我的差遣喽!」
「听起来很危险。」
「妳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我曾经让妳很危险过吗?」
她有些娇嗔地看他,本想反驳不知是谁一次次把她哄上床的,但这句话太亲密。坏事偷偷做是一回事,说出口又是另一回事,感觉像秘密被自己揭发开了,就算没有人听见,仍旧让人不安。
「你让我很伤脑筋。」她又下意识地挑了个似是而非的安全答案。
「那就是我太想让妳把我放在心上了。」
电梯门打开,走进一男一女,卫穹苍立刻恢复人前严肃冷峻的模样,但一手却以占有的姿态将梁深云揽进怀里,那动作实在和他冷淡的表情不搭,简直像吃醋的大男孩在宣示所有权。
梁深云低着头,一眼就认出进电梯的男人是某个大牌的节目主持人,这种动辄上亿的豪宅,出入自然非富即贵,随便都能数出几个名人来。另一个女人看样子是他的助理……或者新的绯闻对象?她对演艺圈的消息没怎么关注,但外人的出现让她心里有些紧张
来人和卫穹苍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不过很识相地没把梁深云的回避和沉默当成一回事,甚至也没多嘴探问些有的没的。也许是因为同样都为隐私所苦吧,更何况能爬上主持界第一把交椅,人脉很重要,自目当然是大忌。只是她不确定对方会不会认出她来,更难说她和卫穹苍出双入对的真相还能不能够继续保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