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出来,其实从一开始调查他时,她就知道了,虽然他身边的人总是给他诸如“冷漠”、“无情”、“怪胎”或“宅男”之类的评语,但他们却说不出他一件真正恶劣的事迹。

他的员工承认他是个要求严格,却绝不会苛待员工的老板,小区的邻居评他难以亲近,但也是个中规中矩的住户,按时缴交管理费,垃圾分类也会仔细做好。

他只是……有点怪而已,只是坚持不走入人群而已,他或许会摆一张冷酷的脸色,可绝对不会以言语或肢体暴力来伤害人。

他说自己不是个好人,可他却比她所见过的大多数人好上太多太多,他以为她不识得人性的阴暗面,其实她懂的。

她真的懂……

香草幽幽叹息,侧过头,看镜中反射出的窈窕背部,那一道道随着岁月逐渐淡去却仍清晰可见的疤痕。

她也受过伤,也遇到过坏人,也曾经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哭泣。

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她几乎忘了怎么笑,或许她现在这么爱笑,是为了弥补当时的遗憾。

一念及此,香草微笑了,穿好衣服,打开音响,一面听轻快的流行音乐,一面做早餐。

她租的是一间一房一厅的小公寓,格局不大,却附了一个吧台式的流理台,做菜很方便,她也很喜欢在闲暇时做些吃的,犒赏自己的胃,有时也带到儿童之家跟小朋友们分享。

今天她想做寿司,醋饭早就调理好了,她切好材料,一一铺上,利落地卷起来,拿刀切成一口大小。

正当她拿起一块品尝味道时,电话铃声响起,她接起。

“喂。”

“香草吗?是妈妈啊!”打电话来的是她的养母。

“妈,早安。”她笑容满面。“怎么一早就打电话来?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