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儿!你在哪儿?快出来!舒儿!别躲起来让我找!舒儿!快出来!我发誓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舒儿!请你原谅我……”

苏舒捂住自己的嘴巴,强逼自己把眼泪吞下,不许自己哭出声。

她不能被他找到,要不然他又会残忍地要了她孩子的命……

“舒儿!舒儿!”幸项的声音渐行渐远。

苏舒捂着嘴,豆大般的泪珠儿像下大雨似地不断夺眶而出。

自从嫁来王府之后,苏舒就一心一意服侍着他,为了要他心里替她预留一块可以装下她的小小空间,苏舒做了很多的努力,想不到全是白费心机一场,他仍然不爱她……尽管她渴望得到幸项的爱,尽管她把自己的身体无怨无尤地给了他,就一并把心都给了他,尽管在她把心给他时,害她的心碎得七零八落,尽管他对她一点情意都没有……

呜呜呜……苏舒的心在悲泣着,她对他的爱依然不变,依然深爱着他,她也敢肯定,她的爱绝对不会因为时光的长短、距离的远近,而产生任何变化。

她要替他把孩子生下来,无论过程多么艰辛,往后日子多么辛苦,亦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她都要把孩子生下来。

虽然她很想和幸项时时黏在一起,最好都不要分离,待在他身边照顾他的起居生活,替他打理家务、为他烧饭洗衣,然后一起用膳、一起就寝、一起生活……可是王府已经不安全了,她一定要把自己藏起来,否则她可怜的孩子会被伤害。

她一直都很依赖、很软弱,但是,现下的状况再也不容许她依赖和软弱了。

她要勇敢,勇敢地保护她的孩子,勇敢地活下去……

七天,就这样弹指而过了。

苏舒彷若在人间蒸发了,七天以来竟音讯全无。

“贝勒爷,属下无能,未能寻获福晋。”几名侍卫高举双拳回报。

“饭桶!”幸项阴郁的黑眸猛地射出冷鹫,怒不可遏地大手一挥,一把扫开桌上的文房四宝,“继续找!找不到人,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了!”

“喳!”贝勒爷的怒焰高到令人胆战心惊,侍卫唯恐性命不保,领命后,飞快离开书斋,仿佛怠慢片刻就会被砍头似的。

幸项挫败地用大手抹了一下脸庞,试图平复自己的怒气以及翻腾在心湖下的焦急与恐惧,苏舒到底是存是亡,流落何方了?幸项简直不敢想,终日活在懊悔当中,痛楚地悲咽着苦不堪言的悔意与相思……

“项儿……”王爷不知几时走近了幸项,他竟浑然不知,“项儿,这些天来,你为了找苏舒,饭茶不思,整个人已消瘦一圈,再继续下去,阿玛担心你会……”

幸项的身体惊动了下,却没抬头看他。

“项儿,请你原谅阿玛,这些年来,阿玛一直都活在悔恨当中。”王爷的眼睛幽深地看着幸项,“我光是盼你原谅我,就盼了数十载,当年我做出伤害你额娘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正在进行一桩和我没什么两样的错事?你利用苏舒来报复我,事实上,苏舒所承受的伤害远胜于你给我的折磨,如果苏舒一时想不开,学你额娘自缢……”

“住口!不准你再说!她不会!不会!”幸项像忽然受到雷击,整个人自椅子上惊恐地跳了起来,情绪失控地暴吼。

他嘴上虽这么说,事实上内心充满了惊恐……不!他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打击。

“项儿,别说得这么笃定,你心里已经有数了不是吗?”王爷语气平静。

“不……”幸项浑身都在颤抖。

他不敢相信他会变得如此脆弱,他曾经是那么强悍、那么有恃无恐……

幸项神情崩溃地跌坐在铺着锦毛的石椅上喃喃自语,“我会找到她的,我会的……我发誓!只要舒儿肯回到我身边,我就不再逼她喝下胎药,我会好好爱她,让她寸步不离……是的,我会承认我爱她,我会向她承认我的错,我会向她承认我愿意倾尽一生好好疼爱她……”

是的,苏舒早在无形中羁绊了他的情感,驾驭了他的七情六欲,束缚了他的理智,攫获了他的心,是以没有人知道,他爱她爱到近乎疯狂的地步,他不只爱她,他还不能失去她……那个在过去从来就不懂什么叫作爱的男人,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收服得了的浪荡的心,已经承认被苏舒给收服了……

但,迟了,一切都迟了,他的苏舒失踪了!

“项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会再逼她喝下胎药?”王爷太高兴了,他想不到幸项竟会在不知不觉爱上苏舒,“这么说来,你不再恨阿玛了?你愿意为咱们家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