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真有闲情余力,倒不如花点心思想想,怎么让追风不畏惧我。”他一说完,再继续往前厅走。

元志邦语塞,只能沉重的跟上主子的脚步,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追风是主子的坐骑,跟着主子东西南北的征战,然而现在只要爷一接近就躁动不安,根本不让主子上马背。

无法上马,又如何上战场?!更麻烦的是爷会变身成老虎,而且哪时候变,要多久才能变回人,还不是爷自己能掌控的,完全没个章法。

所以,爷每每变身成虎后,不是想办法将破裂得不成样的衣服就地掩埋或丢掉,就是去找他收拾善后,反之,要是由虎变人,就得在变化过程中忍受痛楚,急奔回房,现在更是在盛苑的几个地方都藏些衣服。

要追风不怕主子,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破解咒语的办法,偏偏那又比登天还难!想了想,他还是摇头了。

时值夏末,即使已近傍晚,阳光仍足,不少马车浩浩荡荡地停在定南王府的大门前,到访的宾客陆续下车。

虽然王府对外称今夜只是家宴,但盛装出席的来客着实不少,年轻女眷更是穿金戴银,费心的妆点打扮,毕竟,季绍威乃当今皇上的宠臣,相貌俊美,全身上下不仅有王者气势,更有一股世俗少有的沉静风采,而他已晋升王爷,王妃之位仍空着,一旦坐上,坐拥荣华富贵不过眨眼之间,外界争着攀权附贵,也是想让家族势力大增。

觥筹交错的席宴间,宾客们先跟主人家送礼说上祝福话后,就一一入席,千金们忙着争奇斗艳,官商们议论国事未来或谄媚称赞季绍威的威武平乱、封爵晋禄,而这种场合总有另一派人忙者交头接耳闲聊八卦,来搭配美酒珍馔。

靠在大厅窗旁的大圆桌,因远离主桌,更是交换新流言的好位置。

“听说王爷跟前王妃所住的独立别院内,养了只大老虎,才让前王妃害怕到连睡都不安心,坚持求去,而非外界所言是红杏出墙。”

“这养老虎的事是旧闻了,何老兄,”邻座的文官拍拍他的肩膀,“月余前,有人从江南回到都城,信誓旦旦的说看到出走的前王妃和她的远亲表哥,两人同住一屋,互有情愫,就像夫妻般生活着。”

“这事我也听说了,齐大人,”另一名武官也放下酒杯,小声附和,“所以,一个月前,张尚书一直对王爷休妻一事耿耿于怀,每回朝中相见,总忍不住大动肝火,但这阵子不同了,甭说不敢直视王爷,还能避就避,不对上眼最好。”

这桌刻意压低声音交谈,另一桌的女眷则不时的将羞答答的目光看向俊朗威武的季绍威,看得她们春心荡漾,但碍于女子该端庄矜持,不敢上前攀谈,只在座位上小口吃东西。

位于主桌的赵秀妍脸上带笑的朝每个看向她跟儿子这桌的男女宾客点头示意,一边不忘低声叨念坐在右边的儿子,“你瞧,宁王的千金温柔善良才德兼备,瞧瞧,何大人的掌上明珠出落得更美了,她还精通琴棋书画,还有,凌贵妃的侄女,娇俏可人……”

“哥,你就选一个嘛,不然每回回娘家,听的全是娘在叨念哥的婚事。”季语欣坐在母亲的左手边,听得不耐,一张花容月貌也露出厌烦之色。

“是啊,大哥。”潘世轩也附和妻子的话,生性风流的他有一张好相貌,却是妻管严,只能私下在外逍遥快活,不敢纳妾。

季绍威淡漠的看了妹婿一眼,“管好自己的事。”

潘世轩尴尬一笑,偏偏妻子还冷哼一声,“就是,你少在外拈花惹草,净往花街柳巷跑,我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潘世轩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尽管在座的除赵秀妍、季绍威及妻子外,还有季绍威强调“家宴”,硬要元志邦那成了武官的奴才同桌,以及季家几个眼不聪、目不明的老不死远亲长辈而已,但他就是不高兴妻子当众给他难堪。

“我去外面透个气。”他心火儿直冒,随即步出宴席。他会寻求红粉知己还不是因为妻子太高傲、太难侍候,他早就后悔娶了她这个空有美貌的大小姐。

赵秀妍见女婿绷着脸离席,困窘的看着其他桌面露不解的客人点头僵笑后,这才看着还撇着嘴的女儿低声道:“你对丈夫也该尊重——”

“娘,你管哥的事啦,我已经嫁人了。”季语欣没好气的打断母亲的话。

季绍威冷声开口,“谁允你这么跟娘说话的?!”

一见哥脸色变得极冷,她心惊战颤,不敢再吭一句,但不悦的红唇噘得更高,一张脸更是臭得不能再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