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个时候他哪里还能想到其他?只要能让若芽复活,他是不惜任何代价的。
想起若芽的复生之事,他焦虑地翻身就想下床,急切地想知道一切究竟进行得如何。但是动作进行到一半,手才刚刚撑在软榻的边缘,尚未起身,他的动作就完全凝结,黑眸里迸射光芒,只能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一处。
木屋的窗子半掩着,阳光只是略略照入,在墙角的炉火旁,一个窈窕的身影正抱着柴薪,轻轻地将柴薪投入火中。
她的身影纤细,穿着一身蓝纱衣裙,动作十分轻柔,走到有阳光处时,细致的眉目有着他最熟悉的美丽,红唇上噙着一丝温柔的笑。
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缓慢而谨慎地一步又一步走上前,深怕惊吓到她,她就会凭空消失。他的心中都是狂喜,还不敢轻易相信这是真的,害怕喜悦得太早,又要承受失望的痛苦,恐惧如今能看到她像是寻常女子般的举止,只是一场好梦。
走到她的背后,他等待了许久,连呼吸都是谨慎的。许久后才有勇气伸出双臂,指尖触及她温热肌肤的瞬间,他狂吼一芦,用力地把住她,用尽力气将她抱人怀里。
"啊!"若芽受到些许惊吓,低呼一声,手中的柴薪掉了一地。闻到他身上的男性气息,她松懈地一笑,转过身来看着他。"世遗,你醒了?怎么不出声唤我,就突然下床了?"她抚着他的脸,一寸寸重温他肌肤的感觉,只是贴着他,察觉两人的呼吸融在一起,就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幸福。
他的眼里蓦地像是有着某种热热的液体流窜,忍也忍不住。他瞪着双眼看着她,甚至舍不得眨眼,仔细地瞧着她,非要确定她已经复生,好端端地倚偎在他怀中。
日光之下,她的美丽比往昔更让他心动,没有了在魂魄时那苍白的模样。甚至就连她眼里,那抹最让他心疼自责的忧伤,此刻都消失了。
"真的是你,若芽,你真的复生了!"他的双手收紧,将脸埋人她的颈间,低喃着所有感谢的话语,失而复得的喜悦,冲击着他的全身,他克制不住地颤抖着。
"是的,我复生了,是你的血、你的魂换回了我。"她也拥抱着他,倾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却是她没有实体时,最想做的一件事。
爹爹用茅山之术将她唤了回来,附身在玉雕上,从此之后她虽然有着血肉,却青春不改,直到他死去的那日,她才会再度化为魂魄,跟他一同下黄泉去。
"你附身在那与玉雕上吗?"他仔细地打量着她,抚摸着她柔软的肌肤,没有察觉任何异状。
"是的,那尊玉雕的原石是难得的天山灵玉,爹爹直说是我前世有福,在紧要关头得了贵人相助。"那贵人不求任何报偿,临走前还来看看她,也看了昏睡中的世遗。但他看向世遗时,脸色可不太好看,还叨念着什么便宜了这家伙等等话语。
黝黑的大手慢慢地抚过她的肌肤,甚至滑入蓝纱内。她任由他抚摸着,脸儿变得酡红,因为感觉到他炙热的触摸而有些不安。
虽然先前已经与他有过夫妻之实,他也彻底地教导了她,但是她毕竟羞怯,况且事隔这么久,就算此刻他的触摸不带着情欲的索求,当他再度轻抚着她,她还是忍不住脸红。
"那么你的身子还好吗?不会觉得累吗?怎么能不歇息,还在这儿烧水?"他有些急切地问,迫不及待想用关怀淹没她。
她淡淡一笑,从没看过他这么不安的样子。"爹爹说我这几个季节里,多加注意些身子就行了。在复生后,他也嘱咐着我该歇息,是我不听,偏要来照料你。"她怎么有办法好好歇息?每日都想守着他,渴望在他醒来后尽快投人他怀里。
复生后她急着要见他,爹爹却说他因为舍了一半的血,持续几日昏睡不醒。她极度担忧着,日夜守在他身边,心中十分担心,也曾趴在他胸膛上,悄声求他醒来,当他仍旧沈睡,她悄悄地哭泣。
在这几天里,她是多么害怕上苍存心要戏弄他们。要是她复生,而他却昏迷不醒,她的复生有什么意义?
他们或许就像是传说中的比翼乌,各自只有一半的心,在相拥的时候才能完整,失去了对方就无法独自存活。
握起他的手腕,她隔着纱布吻着他的伤口。"疼不疼?"她轻吻着,知道他舍去了半数的鲜血,心中有着强烈的感动。纵然他曾经伤得她那么重,但是她从没有埋怨过,只是专注地爱着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他真能回应她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