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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芽摇了摇头,没有被他的残忍吓着。

"世遗,或许我为你付出的仍不够多。若是我付出得够多,那么你就不必继续被仇恨所包围,但我还是救不了你。"她实在无能为力,上苍还要她做些什么吗?她已经献上了性命、献上了血肉之躯,还能拿什么来帮助他?

他猛地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僵硬着,全身的肌肉绷紧了,专注地瞪着她。细微的情绪又在蔓延,深入了体内,他无法拔除。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话?该死的!难道你不恨我吗?是我诱骗了你,甚至逼得你失去性命。你为什么还要说这些?"他吼叫着,伸出手想要凶狠地摇晃她。但是双手穿透她的身躯,抓不到任何东西,他的心里闪过激烈的痛楚。

若芽的眼里凝聚着泪水,慢慢地流了下来。或许连他都不知过,她可以看穿他的内心,知过他有多么痛苦。

"我不恨你的,从头到尾都不恨你。"她认真地说道,好恨自己无法拥抱他。这时只要有人的体温,愿意给他千疮百孔的心一个拥抱,他大概会觉得好过一些。

世遗激烈地摇头,不明白为什么拥有了绝代的好剑、知道复仇有望,他的心还是不能平静。胸口就像是被挖开了一个大洞般,空洞而麻木地疼痛着;他认为最重要的复仇,是不是根本微不足道?

他最不愿意承认的,是他或许已经因为复仇的盲目,而失去了今生最重要的一个人。

若芽死前的模样还在他的脑海中,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日的光景。就连她化身为魂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都没有勇气开口询问。她为什么要在死前对他微笑?为什么要笑得那么无怨无悔?是他逼死了她啊!

恨得太久了,他没有勇气触碰爱情的情绪。

她看穿他的思绪,嘴角浮现淡淡的笑容,还是充满了忧伤。"你不懂吗?"她轻声问道。所爱的男人如此盲目,竟然看不清楚她对他的爱有多么深切。

世遗凶恶地撇过头,不去看她。他可以面对千军万马,却没有勇气看她,怕看得再久一些,心里的堤防就会崩溃。

两人都无言,烛火幽幽摇晃着,天色更暗了些,若芽无可奈何地叹息着。

门上传来轻敲,外头有人朗声喊道。

"客倌,给您送晚膳来了。"之后门被打开,一个步履稳健饱高大男人捧着托盘走了进来,虽然是店小二打扮,却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一双锐利的黑眸里带着笑,打量着世遗,像是在确定什么。

一转头又瞧见了若芽,他的双眼亮了起来,赞叹似地眨了眨。

"啊!客倌您还带了一位姑娘随行吗?怎么先前不嘱咐一下,这会儿我可只拿了一副碗筷呢!"他看着若芽,因为瞧见美人儿而心情绝佳。

世遗的黑眸略略一眯,手腕一翻,室内光影一闪,转眼他已经擒剑在手,锋利的剑刃直指着男人的颈项。"报上名来。"他沉声命令。

男人双手高举,识时务地立刻做投降状,半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冷静点、冷静点,我可没有恶意,只是送了晚膳来,客佰您不需要动刀动枪的啊!刀剑无眼,等会儿伤了人可不好,您这口剑又漂亮得紧,实在不适合沾上血的。"他努力劝说着。

"世遗,别这样,他没有敌意的。"若芽淡淡地说道,站在一旁没有动作。

"你有武功底子,扮成店小二来送晚膳,有什么意图?"世遗冷冷地问道,从对方的身形步法就看出端倪。手腕再一个翻转,剑刃转眼就要往对方颈间刺去。

男人喊了声不妙,足尖一点就闪了过去,步法极为精妙。"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我连来意都还没有说明,你就一剑刺过来了。"他伸手到了腰后,抽出桐骨扇,勉强格去了一次攻击,手中的桐骨扇几乎在那柄剑的一击下,转眼就支离破碎。

这可是北方的贡品,用万年桐木所制成的扇子,坚硬如石,普通刀剑都还不是它的对手,竟然连那柄长剑的一击都挨不住!

世遗招招狠绝,一个落落的前刺,眼看就要劈向对方。

蓝纱飘过,缭绕住长剑,若芽出现在长剑之前,柔软的蓝纱裹住长剑,阻止了他的攻势。长剑是她的血肉所铸成的,也只有她能够阻挡剑的攻势。"世遗,相信我好吗?这人可以帮助你复仇的。"姑的秀眉轻蹙,迎视着他狰狞的表情。

"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男人喘了一口气,没有想到会被一个美人儿所救。看见荆世遗一脸的阴沉,他拱手为礼,微笑者说过:"我是来邀请你的,前去顾家作客。"

"顾家?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去顾家?"他冷冷地说过,当若芽为这男人挡剑时,他心里浮现浓浓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