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忘却的熟悉感涌了上来,那墙角的蜘蛛网不就是当年她们笑称养不起昂贵的百灵鸟逗趣,屋里多了只虫自娱也开心,因而刻意留下的。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她几乎忘个精光,自从轻解萝衣进了大少爷的房内后,此刻这些极目所见的破旧已离她很远很远了,她是上官家的夏姨娘……
「牡丹姊姊,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连我喊了你好几声都没回应,瞧瞧你,又出汗了。」轻拧了条帕子,惜春伸手就要帮牡丹擦拭。
夏牡丹倏地捉住她拭汗的手。「我发生什么事了,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惜春是年近五十的妇人,脸上已经布满皱纹,不可能一夕间恢复少女容颜。
兴许是被她吓了一跳,惜春吶吶道:「牡丹姊姊,你不记得了吗?表小姐说你服侍不周,硬要你跳下莲花池替她拾回绣花手绢,你……呃,就跳下去了……」
是跳吗?分明是硬生生被人给推下池的,她还记得那件事。「你说的表小姐是云想容?」
她夫婿的正室夫人,终身不孕的深闺怨妇。她眸光阴沉地闪了闪。
「哎呀!小声点,咱们做下人的怎能直呼主子名讳,表小姐已经看你很不顺眼了,你不要再惹祸上身。」要是表小姐要对牡丹姊姊怎么样她也帮不上忙,做奴婢的就是位卑人微,是主子踩在脚底的泥。
那是因为她早预见到自己会是她眼中的一根刺,想拔也拔不掉,扎眼得很。「惜春,给我一面镜子。」
「镜子吗?好,你等等。」她伶俐地取来一面铜镜递给夏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