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百多个为什么在脑子里转,其实都没有解答,只是一个陷入低潮期的女人在歇斯底里。

不要太过惊讶,这已经是一种惯性定律,通常发生在「联合女子出租大厦」的三楼芍药居,近客芍药常弄欢是朵神经兮兮的花中宰相,略逊花王牡丹藏玺玺。

但是,她的确是朵令人惊艳的香花,只要不看到她现在猛抓着头皮还有花白的屑屑掉满地,形成雪花瀑布那蓬头垢面的惨状。

每当进人谱曲期便是她发作的开始,一直到她觉得满意为止。

身为受人欢迎的词曲创作家并不轻松,应接不暇的请托忙得她不敢踏出大门一步,以免碰到唱片公司的人或是极欲要好歌的新、旧歌手们,一个个豺狼虎豹似的向她扑击。

每回一出门就像草木皆兵般戒慎,以她高度的神经质总认为周遭的眼神都在窥伺,不安好心地蚕食她一咪咪的音乐细胞好为己用。

美丽的女人总是多一份提防心,不管她是不是名女人,反正,也没人知道「隐名」的性别是女,只知是亚洲声名正旺的名人,不逊当红的天王、天后,追逐者众。

「啊——好烦呀!为什么要发明电灯?简直在破坏大自然生态,我需要新鲜空气。」她在无病呻吟。

朝天花板大喊一声,赤着双脚的常弄欢搔播耳朵推开落地个走向阳台,嘴巴叼着一根人参须,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

其实她的灵魂已经飞得老远,根本体会不出口中的味道为何。

仔细一瞧,四方端正的和室桌上有半包鱿鱼丝和一包破了个大洞的高丽参根,以她陷人「天人交战」的烦躁状况看来,肯定把吃了一半的零嘴和泡茶用的提神须根搞混了,随手一捞便往嘴里塞,管它是什么东西,能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