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走了,快说,不然我扭断你手骨。」不会是她,不会是她,她……怎么会走?

痛死人了,她呜咽地抽泣着说:「还有谁,不就那村姑,她自觉羞愧,回娘家等休书了。」

「胡说,胡说!什么休书,我这辈子都不会休了我的静儿。」他说的是静儿而不是妻子,表示蒲恩静在他心中已是无可取代的重要,深深地进驻心底。

不愿相信的兰泊宁心慌地奔入屋内,只见正在收拾箱笼的缃素、绮罗,却看不见妻子和她的两名陪嫁丫头,他顿时更加心急如焚的赶去了静思堂。

「你说媳妇儿呀,她回娘家了。」哟!现在知道急了,那之前做了什么?全是一堆混帐事。

「你怎么让她回去了?至少要问过我一声!」他才是娘子的丈夫,妻以夫为天不是吗?

兰夫人一手端着茶碗,一手以杯盖拂去浮在茶上的茶沫,神色自若的啜一口。

「上哪问你?你忙得不见人影,三过家门而不入,我都以为你不要这个妻子了。」

「谁说我不要了,我只是……只是一时脑子没想明白……」他讪然道。

「现在转过来了吗?」都几岁的人了,还这么不省心。

兰泊宁耳根一红,干咳几声。「孩儿去接媳妇回家。」

「家?」她嗤哼,轻轻放下茶盏。「这个家还是家吗?有丈夫跟没丈夫一样,你说她回不回来有什么关系,我守寡是不得已,她守的却是活寡呀!」

「娘——」他发恼地胀红脸。

「还有,别急着去接人,这会儿出城到了卧龙镇都半夜了,你不睡也别扰人好眠,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妻子是你自个儿的,若不用心善待,就算接回来了还是会走。」哼!不吓唬吓唬他,这小子不会改错。

「我明天一早出发。」他声音含在喉咙里,很闷。

「别空手去,丢了我们兰家脸面。好了,好了,去睡吧,一身的酒气,我要是媳妇儿,看我理不理你。」她装作不耐烦地挥手赶着一脸懊恼的儿子,心里笑开了。

兰泊宁闻着身上的酒味,拢起的眉头拧起一道山丘,他尽快地净身换衣,一夜无眠的呆坐,静待东方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