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风趣,你这和尚心忒黑,也不知道要让让子,把我半壁江山吃掉是什么意思,你心俗了,修不成菩萨身。”一个和尚也看重输赢,贪嗔痴、贪嗔痴呀!
七情尚在,六根不清净。
“下棋下的是意境,施主的心乱了。”棋中可看出人的心境,心乱则无章,下棋如踩空,一不小心便粉身碎骨。
“是呀,乱了乱了,全乱了,人乱了,江山也乱,谁得锦绣江山。”也不晓得那小子会不会诓骗他。
停了一会的雨又开始下,打落不少颤巍巍的桃花,一地的残红铺了地,有如那十里红绸,红艳艳的刺人双目。
飮着桃花酒的老人赌气的甩了手中的棋子,拿起手边重达百斤的巨阙剑便舞弄了起来,
一把老骨头了还舞得虎虎生风,荡气回肠,脚下的残花花瓣也自成旋气的转动。
但毕竟是上了年纪,才耍了十八招便气喘吁吁,手里厚重的长剑差点握不住,需以剑尖拄地才勉强能站立。
蓦地,他瞧见撑着伞走在桃花树下的一对俪人,见不得人好的他肝火一升,语气刻薄的喊人。
“小十九,你怎么还活着啊,长得这么像你的死鬼爹,就不知能不能活得像你爹一样长寿,不过早死也好,死了从此无烦恼。”人生在世苦事多,早早解脱了就不用再受苦。
紫竹骨绘着青鸟逐花油纸伞轻轻一旋,伞底下露出素净小脸与俊美容颜,一娇柔,一高大,彷佛那蒙蒙烟雨间一对欲乘风而去的仙影。
“我等着给九叔送终,不敢不孝的比你早走,九叔可放心地去,别惦记着阳世子孙,逢年过节我会给你多烧纸钱。”若比口头上的毒辣,越君翎也不遑多让,几句话噎得晋王差点吐老血。
先帝有三十几个儿子,活下来的有十六人,逍遥王是最小的那一个,老一辈的都喊他小十九。
“你这张嘴怎么没把自己毒死,我看你八字带煞,怕是命不长矣,还是早早看好风水宝地,趁我这把老骨头还动得了的时候帮你给埋了,也算为先帝做最后一件事。”晋王尖酸的回话,锐利有神的双眸却是盯着越君翎身旁面生的小姑娘。
“九叔,你几时学会看相了,你又不是普济大师,还是你闲着没事偷师了?大师,得罪了,晚辈口无遮栏。”他先冷讽了两句,又向得道高僧举手一揖,表示自家人起口角,勿怪。
“你们叔侄的对话真有趣,老衲受教了。”不以为然地将生死挂在口头上,世间少有,皇家中人少有如此豁达。
“老和尚,少打机锋,你还不是来为他做说客,出家之人还管俗事,你九十九步都走了,最后一步登仙路却让自己耽误了。”谁说他一定要借兵,不能出尔反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