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世界颠覆性的转变,大变动的脱出掌控,令她有时不禁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作梦。

「我可不可以不要吃药,好苦。」满嘴苦涩的裘希梅吐了吐舌,痩了一圈的巴掌脸皱成一团。

「不行。」难得看她展露小女儿娇态,故作严肃的管元善板起脸,严厉要求她要把药喝完,一滴也不准剩。

「可是真的很苦,我的舌头都发麻了,尝不出味道。」病中的她显得特别娇弱,消减了一些颊肉,显得杏眸更大,明亮灿然,水盈盈地宛如两泓秋水,未语先有情。

「真的苦?我瞧瞧你的丁香小舌还麻不麻……」管元善作势要撬开她的嘴巴,亲身以口试她嘴里的苦味。

见到近在眼前的面庞,香腮羞红地往后避开,她慌得心口狂跳。「不麻,不麻了,就是苦而已。」

他眼底泛笑,语带宠溺。「哪有不苦的药,良药苦口,服了药,身子才好得快,苦不苦倒在其次。」

「我觉得我已经好很多了,应该不用……」裘希梅讨价还价的不想吃药,这些天她前前后后不知服下多少汤药,但在一双黑幽幽的瞳眸注视下,她的头越垂越低,声若蚊鸣,好像做了错事的孩子。

「瞧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好了,病殃殃的模样想说服谁?即使是希兰、希竹也不敢喊苦的乖乖喝下,十分乖巧听话,身为长姊的你还不及一双弟妹。」他取笑她没做好榜样。

「他们还好吧?有没有哭着闹着要找姊姊?打他俩出生后就没离开过我一日。」她只觉得对不起他们,没能好好的照顾,这一病就拖了好些时日,不知该慌成什么样子了。

掐指一算,加上看顾礼国公的日子,她竟有十日未见弟妹。

「现在才想起那两只小的,未免太不用心了,放心,他们过得比你还好,每天被我娘带着四处玩,你若想见他们就快点把药喝完,把身体养好了自然不会过了病气。」他以她最在意的弟妹为饵,哄她喝药。

管元善无微不至的体贴让裘希梅十分窝心,感动于他的细心关怀,心口有着她不敢承认的深深眷恋,她恋慕着此时单纯的相处。

没有家世,没有门户之别,简简单单的两个人相对,不言可明的情意流转在周围。

「你犯不着用哄孩子的语气哄我吃药,我真的会喝,只是等一下,等药没那么烫嘴时我再喝。」她没发觉她不自觉地向他撒娇,嗓音轻柔得好似水一般。

他轻笑。「药凉了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