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要住哪里?」他们没有家了,爹娘死后,她们的宅子被大伯母收回去了,他们无家可归。

裘希梅顿了一下。「放心,先住客栈再租个房子,姊姊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你们,不怕。」

「嗯!我不怕,弟弟也不怕。」只要有姊姊在,她什么都不怕。

「不怕。」裘希竹跟着重重的一点头。

「好,我们都不怕,天大地大,什么都没有的人最大。」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了。

「姊姊,你在看什么?」为什么还不走。

「等树倒。」

离开前裘希梅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砍掉丁府门口的那棵老树,那里葬送了一条十九岁的生命。

「树倒?」裘希兰不懂。

斧头大力砍在树干的声音不住传来,不知谁喊了一声「树要倒了」,下一刻,大树颓然倒下。

依稀间,她仿佛看到一道吊在树下的白色身影晃呀晃,足下一双绣花鞋磨得破损,在风中显得好不孤寂……

骤地,一辆素青车帘的大马车停在裘希梅姊弟身侧,一名压低斗笠、穿着下人服饰的小厮粗着低音一唤。

「夫人命小的来接人,裘小姐请上车。」小厮十分勤奋地将姊弟三人少得可怜的箱笼搬上车,还有三大箱书。

「多谢夫人,我们不劳夫人费心……咦?你……怎么是你?!」裘希梅看直了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厮将斗笠往上一掀,露出一门白牙。「官要做得稳就得礼贤下士,我这不是亲自来接我最看重的谋士吗。」

管元善像戏弄人得逞的大男孩,朝错愕不已的小女人一眨眼,他压低声音轻笑,笑声清朗得宛如一泓清泉,悄悄地流入她干涸的心湖。

「丁府那门亲是你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