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筑,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

继母温柔的一问,管意筑伸手摸摸脸颊,果然挂了两行止不住的泪,邑邑如潮地直往地心落去,冰冰凉凉没有温度。

她几时哭了?为何她一点知觉也没有,笨拙地需要人提醒。

心很酸、很涩,她甚至不晓得自己在哭什么,总觉得好傻,一味的追求无望的爱,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觉醒,舍弃绝望的追寻?

错身而过的车影映上他的侧面,再怎么专心开车也不可能忽视她的车就在眼前,他是有意视而不见,当她是什么毒蛇猛兽地极欲逃避。

刮痧吗?

她尝试地拿起硬币猛刮自己的大腿,浮起的淤青证明了一件事————————虹儿在说谎。

可她为什么说谎?答案更加明显,两人已经有了极度亲密的肌肤之亲,她脖子、手腕、大腿的青青紫紫是欢爱时留下的痕迹。

开着车、吹着风,她反覆地想着种种不寻常,自己竟然没发觉他们已然是对情侣,而且共居一室。

想想真可笑,当虹儿说楼上没房间时她就该有所悟,以大哥宠爱虹儿的程度断然不会舍得她住改建过的狭小客房,自然是睡在他的大房里。

而房里只有一张双人床,她身上的痕迹,一屋子凌乱的书籍,在在说明那个家已染上“向虹儿”的气味,不再有她的容身之地。

到了这个地步,她还在执着什么呢?

是不死心还是不甘心,非要争个让自己难堪的长短,想着想着,泪就往下落。

她哭了,为了不得不腰斩的爱情而哭,值得吗?

心的回答是,不、知、道。

“哎呀!我的宝贝女儿,谁敢惹你哭,快告诉爸爸,我替你去教训他。”

忽闻老婆的惊呼声,赵大深赶忙也冲过来一看,立刻心疼不已。

当年离婚时仗着自己年轻力壮还能生,因此不与哭哭啼啼的前妻抢孩子的监护权,一走就没再回头的娶了现任妻子。

夫妻几年下来也没蹦出个籽来,拖了好久才决定上医院检查。

结果一检测下来是他的精虫太虚弱,不足以使妻子受孕,即使采取筛检方式进行体外受精却换成妻子子宫不容易着床,试了几回宣告失败。

也就是不育,所以,能拥有小筑的那一回是亿万分之一的意外。

本以为今生无子承欢,没想到能在孩子长大后相遇,他自是万分疼宠的当成宝捧在手心上,加倍的补偿这些年对她的疏于照顾。

有女万事足,如今有女儿继承衣钵,凡事不用他操太多心,只要等着享福就好。

因此,这会儿有人让她如此伤心,他这个做父亲的当然要替女儿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