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远扬。

艾莲娜挑高眉问:「你没碰上奇怪的事?」爱情本身就是一道百思不得其解的怪题目。

「不会啦!我很凶,谁敢来招惹我。」朱黛妮心虚得很,故意表现出开朗的样子好取信於艾莲娜。

她狐疑的一瞟,「我家侄子是不好相处,为人冷冰冰又老摆张冬天脸,没冻到你吧?」

「呃,院长,你很久没回去了对不对?」哪有姑姑这麽损自己侄子,把他说得怪恐怖的。

「是有一段时间了,英国的矢车菊该开了。」艾莲娜的眼神陷入遥思中。

故乡的一草一木都是最迷人的,她的初恋开始於花开,却也在花谢时结束,想想都唏吁。

奔放的年轻岁月啊!

「等等,你要去哪儿?」她的「儿」还卷半音,相当标准的北京腔。

「去培养文学气质,我觉得自己是个缺乏涵养的修女。」唉!可惜,只差一步就能摆脱她。

「有位女士要找你,她来了好几回。」突然想起自己出现在此的目的,艾莲娜急忙出声一唤。

「谁?」如果有人要捐款她乐意接见,否则意兴阑珊。

「喏,站在橡树底下,穿一身套装的女士。」她一指,隐隐约约的身影立於远处。

朱黛妮眯起圆眼一看,突地瞠大,她好像……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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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好几趟,这回终於等到人了!杜月美的心里有著期待和不安,她不晓得第一句话该和女儿说什麽,毕竟她是一位失职的母亲,没有尽心尽力的照顾女儿。

当年为了一时负气而签下离婚协议书,她一直很後悔地想回头,但是却拉不下身段只等著前夫来要求复合,等了又等等不到人,只好伤心的远离台湾。

在国外的这些早她最牵牵念念的就是他们父女俩,压抑著强烈的思念硬撑著不回国,总以为深爱她的丈夫迟早会低头,让骄傲主宰了她的心。

那封造成他们夫妻离异的告白信是她大学时期的助教所写,内容尽是缠绵的爱意和热切的追求攻势,不过日期是她念大二时,不知是谁恶作剧在事隔十多年才寄出。

或许是造化弄人,原本相爱的他们却因为一封信变成如今天人永隔,是要说他们爱得太深,眼里容不下一粒砂子,还是彼此爱得不够,所以结婚了十多年仍不能彼此信任?

两年前,她终於忍不住刻骨的想念回国一趟,谁知早已人去楼空,家也卖掉了。

後来向邻居们打探才知前夫已过世,而唯一的女儿下落不明,她心几乎碎了,哽咽地问明前夫墓地所在,没想夫妻再见面时竟是一抔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