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忧心,所以也提早做了准备。
方玉蝉是方家的嫡女,也就是方氏的娘家人,她的想法和天底下的母亲没两样,用自家的侄女去牵制她的儿子,利用夫妻间的枕边细语吹吹枕头风,让大儿子主动让渡财产。
可是她没想过,就算齐正藤看在同胞血缘的分上让出一部分家产,原本是「自己的」财产方玉蝉肯舍得出去吗?方玉蝉比方氏所想的自私,方氏千方百计的打算根本是一场空。
小叔能亲过自己的丈夫吗?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方玉蝉又不傻,怎么可能将自家的银子给了别人,姑姑是很亲,但能替她过日子吗?
这些方氏都没有想到,径自打着她的如意算盘。
「小姐,马车要不要再赶快点?我们把时辰都耽搁,到入了城天都暗了。」好像快下雨了。
穿着浅绿色比甲的曼丽丫头掀开绸缎垂穗窗帘,打量车外往后倒退的风景,以及瞧瞧外头的天候。
「你有事?」一道慵懒的软嗓轻扬。
春芽一怔,把头缩回。「没事。」
「那你急什么?」毛毛躁躁地,不如款冬沉稳。
「小姐,奴婢是怕你淋到雨,这天候变化无常,要是小姐受了风寒,奴婢们吃罪不起。」小姐就不怕淋成落汤鸡,日日与苦药为伍?
春芽的性子是坐不住,太跳脱了,她宁可用两条脚走路,也不愿一整天窝在哪儿也去不了的车内,她觉得闷。
「你认为小姐这马车会让你淋到雨?」杞人忧天。
旁的不敢说,光是用铁木打造的马车车身,再锋利的箭也穿不透,她还做了双层木板的改造,底下有透气的小孔,四面是坚硬无比的夹层,一遇到危险升起内板,遇着了拦路盗匪也无惧会攻上车,这可是攻不破的铜墙铁壁。
当然,她还做了防火功能,不怕火攻,车上还备有食物和饮水,以及被褥、衣裳等用品,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所以有了这辆马车,她们可以在里头待个十天半个月也无碍,天南地北四处遨游,逍遥赛神仙。
春芽被堵了嘴,小小不满的跺着脚。「小姐,奴婢是不想你上下马车时湿了一身,奴婢的好心成了驴肝肺了。」
小姐的嘴太可恨了,总说不过她。
「难道你不给小姐我打伞?」
「这……」她满脸沮丧,好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春芽,你也消停消停,就快到地头了,不要扰了小姐看书的兴致。」再忍也不过大半日。
「款冬姊……」马车真的走得太慢了。
「叫款冬娘也没用,你好好跟款冬学一学吧,瞧瞧人家多沉静,从一进马车就端坐着,没见她动过。」这才是一等丫头的风范,笑不露齿、坐不摇裙,静动皆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