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不是人呀!一整片背快烂到骨头里还一副没事样,你知道烂到心还能活多久吗?你当自己是刨骨刮肉的关公不成。」还谈笑用兵,大口啖肉。
「如果我不是人呢?」她大概是他见过话最多的人,而且内容从不重复。
顿了一下,她若无其事的替他上药。「你吃香还是供品,初一、十五我有空时再帮你准备。」
「你不怕鬼?」他不吃人间香火,地府与人间无异,只是他们用闻的。
「怕呀!我天生怕鬼,遗传到我老爸的不良基因。」她那不成才的老爸曾因怕鬼怕到翻白眼,两眼一瞠四肢僵直佯死。
而她比他好一点点,在经过高手恐怖的密集训练下,她的接受度明显进步很多,只要不握手不靠得太近,一公尺的距离尚能接受。
「我是鬼,你怕不怕?」
表情一僵,上官微笑微笑地戳破他肩上的水泡,「好怕哟!我没吃过油炸鬼。」
想装鬼吓她,门都没有。
虽然没有捉鬼、寻灵的实战经验,可是她好歹也是四分院的一份子,对於「好朋友」的知识知之甚详,想唬她没那么容易。
他是鬼,一个讨厌鬼,爱装神弄鬼,她信他才有鬼。
「你刚刮下我一块肉吗?」他有活着约感觉,因为灼热约痛。
「鬼还怕死吗?你都死过一次就不用客气,几块肉屑算什么,这是英雄英勇的标记。」她冷不防的轻弹他几下,发觉他肌肉挺有弹性的。
吃痛的风朗日闷不吭声地顺着她手指住上瞟。「近视几度?」
「零。」满手的药味令人很不舒服,她乾脆抹在他脱下的衣服上。
「难得你话少得只用单字表达,我以为女孩了都爱漂亮。」人、鬼皆然。
他不太注意人界的变化,不过很重视容貌古今是皆同,没人愿意刻意装丑好掩盖美貌。
她神气活现地仰起下巴自鸣得意,「可爱吧,我自己发明的造型喔!有五○年代的复古风,超炫超灵异,本来我还打算涂上红得吓死人的清朝胭脂呢!」
像慈禧太后叶赫娜拉氏兰儿年轻时的画像,小嘴噘噘只抹一点红,後来垂帘听政,多威风呀!
「你在躲谁?」他一针戳破她的自我炫耀,眼露一丝智芒。
「你……你不要害我喘大气,我哪有在躲谁,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光明磊落好似井里的明月不生波折,你敢怀疑我的品德有问题……」
「拿掉伪装,你敢吗?」他捉住她挥舞的双手直视她,截断似是而非的废话。
当真喘了一口大气的上官微笑从镜片後瞪他,两排牙齿上下磨咬。他是魔鬼,他是烂泥中的蚯蚓,专门翻旧帐,哪壶不开提哪壶,存心要她下不了台。
她当然也想漂漂亮亮地出门招蜂引蝶,美化环境造福全人类的视觉,好赢得祸水的美称。
可是她走不出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