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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睁大圆亮杏眸,暗自鼓舞自己,而圆圆的脸蛋像是大而亮的杏色珍珠,鼻翼微翕呼着气,鼓鼓的双颊活似涨气的河豚,她神色认真得叫人忍不住喷饭。

欧阳灵玉由纱帐往外看,就是看到这样活灵活现、斜倚着柱子的肉丸子,害他骂人的话出不了口,只能忍住气,「富贵,现在是什么时辰?」

「寅时刚过,少爷。」天刚亮,灶火刚生… … 奇怪,少爷是不是真的比她还笨,怎么这些天她每回都这时候来,他还要问?

他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道:「我不是交代过妳不到午时别来吵我吗?」

「咦?」她怔了一下,晃脑想着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嗯:-… 好像、似乎、大概,喔,应该有… … 有说过… … 」

不敢确定的她小声的一应,脖子缩得只剩下一指宽度。他声音再沉两阶,黑眸中布满阴郁,「应该?」

「好啦,有说过、有说过。」这次她终于看出他脸色不好,急忙应好,「少爷,你不能再赖床了,富贵帮你洗脸好不好?」

认为自己已经乖乖应好,少爷应该满足了,富贵尽责的拧了条面巾,站在他床头边等着要伺候。

欧阳灵玉脸一黑,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我是少爷,我要睡到地老天荒妳也不准催,妳到底听懂了没?」

他还没见过反应比她迟钝的丫鬟,尽管这些天他发怒、他大吼、他拿杯子砸人,可她不但一点惊惧的表情也没有,反而帮他倒水,问他要不要含点润喉的华片,然后默默地拾起碎片,也没跟张管事告状,就这样傻傻的承受。

第一次,她让花瓶砸伤了口子,在额头上,她笑笑的说不痛,连药也不擦的任由鲜血往下流,自此,他发火时不再往她身上砸东西。

第二次,他故意打翻了一碗鸡汤,溅出的汤汁烫红了她白嫩嫩的手背,她吭也不吭一声地甩甩手,连忙又换了一碗新鸡汤,后来,他翻东西会记得翻远一点。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 入府不过几天,她全身上下的伤口居然多到让他感到不舒服,害他现在也顶多嘴上骂骂而已。突然,他有点无奈,他才是少爷,却对自己的丫鬟没辙。

「我、我听懂了,可是我时间一到就会自动醒来嘛。」接着,她压着正咕噜叫着的肚子,神情像是要哭了,「而且,少爷… 富贵一醒来肚子会饿。」

「饿了就去用膳,这点小事也要我教妳吗?」又来了,又拿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觉得真欺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