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如雾似梦的花海,纯净无垢的只剩下一种颜色,不特别炫丽的散发着淡淡高雅,不远处冷冷山岚随风轻飘。

迷失的越冬蝴蝶在雾中找寻出路,它知道山雾的水气会让它美丽羽翼变重,只能停在沾满露珠的花瓣上吸吮一口蜜,维持体力吃向同伴所向往的乐园。

暖洋洋的阳光破云而出,一片绿意染上五彩虹霓,红的、紫的、黄的姹然绽放,唤醒沉睡的山谷带来花的讯息。

迷蒙的雾光中仿佛有道纯白身影,袅袅娜娜地为这一季的开始而欢欣鼓舞,足步轻盈如夏之精灵没人林间小径。

轻扬的歌声由远处传来,山的那一头住了一位美丽的少女,她以美妙清亮的歌喉引导情人的到来,笑语如串的开启晓明的一天。

温柔慈祥的容颜似乎浮现山的一边,淡笑如昔地诉说对儿子的疼爱,不忍心留下他一人独自受苦。

好像无尽头的山路盘山而绕,云雾的故乡深不可测,来自远方的呼唤声声切切催促游子的脚步,山魈野魅也阻止不了。

风,如此轻柔地吹着,吹乱那一头与母亲柔软的心一般的黑发。

“小姐,要不要搭便车?”

亲切的妇人声引得前行的人儿足下一顿,优雅如十九世纪的英国贵族回头一睨。

“不用了,谢谢。还有,我不是小姐。”低沉的嗓音一出,教人不再会错认性别。

“叼!抱歉、抱歉,少年仔,你长得实在太漂亮了,我还以为你是女的。”

哇!比女人还漂亮,八成是城里的模特儿。

男子不语,悠然自得的踩着雾色上山,好像他背后的行李装的是空气,毫无重量的随意一甩面不改色,清冷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不过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赶不走乐天好客的黝黑妇女,深邃的五官透露出原住民的韧性,缺牙的黄口喳喳呼呼的仍兀自招呼。

“先生是来玩的吗?现在上山是有点早些,山下的班车没那么早开。你坐我的‘劳斯莱斯’比较快,保证不会让你掉下去。”

“劳斯莱斯?!”她指的是那辆快解体的拼凑车吗?

顾大妈笑呵呵地拍拍身边没门的座椅颇为得意。“我儿子帮我组装的,不错吧!载起货来吓吓叫,飙个五十、六十不是问题。”

面对妇人的热情相邀,黑衣男子不多话的摇头拒绝,他不认为那车子载负得了他的重量,安步当车也是一种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