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去去的是身穿红色衣服的锦衣卫,手放在腰上的绣春刀,目光冷然的盯着每一位宾客,似在认人,看有没有人冒充官员混入其中,意图行刺,看得赴宴的众人心口七上八下,惶恐不安。
这一顿饭众人吃得战战兢兢,明明是热菜热汤,香味四溢,却没人有胃口多尝一口,身子发冷的眼观鼻、鼻观心,盼着快上完菜,他们好早一步离开,文锦侯的喜酒不是人人都喝得起,要有点胆气才行。
看着臣子们如丧考妣的神情,皇上反而哈哈大笑,握起皇后的手温情说道:“梓童呀,你看是不是很有趣?”
皇后神情恹恹的不看一眼,只盯着面前一道文思豆腐。“臣妾看不出哪里有趣。”
“哎呀!你心思太重才看不见他们如何被阎王索命的表情,朕都以为今日不是文锦侯娶亲,而是他们的祭日了。”一个个都太没用了,亏他们还是他的文武大臣呢!竟然连一点胆量也没有。
“皇上,留点口德,大喜之日说什么晦气话,九弟二十来岁才给臣妾娘家添人,臣妾可不想见到什么血光,你就饶了文锦侯府吧!”虽然她不是很满意这桩婚事,但至少不会希望凤家唯一的儿子出事,她娘家就剩下这根独苗了。
“可你的神色不怎么喜悦,难道文锦侯的新妇为你所不喜,想要让新娘子换一个人?”皇上话语中带着一抹戏谑,却让人感受到君临天下的威仪。
即使是皇后也为皇上这漫不经心的话而心口一惊。“皇上言重了,臣妾怎么会不喜欢文锦侯夫人,就是见得不多,有些生分而已,臣妾欢喜在心面上不显,总不能喜怒形于外而遭人笑话吧!”
“喔,原来是朕误解了,梓童是真心满意这桩婚事,而非口是心非,强颜欢笑,朕安心了。”今儿个出宫一趟值了,看到众人百态,龙心大悦呀!他的臣子们愉悦了地。
看到一个个想在他面前求表现,又不好做得太明显的举动,皇上心中大乐,觉得甚为兴味,这场喜宴结束后,他得叫文锦侯好好查一查,看看有谁贪墨,礼金送的一个比一个重,他仿佛已瞧见国库的金子、银子又堆成山了。
能明目张胆收礼多好,他身为皇上也只有万寿日那日才能名正言顺收到臣子的孝敬,一年一次太少了,下回他多设些名目敛财,要知道皇上才是最大的贪官,不能落于人后。
除了今天的新郎官外,没人瞧见皇上眼里闪过的冷光,他知道有人要遭殃了,皇上不是无所作为,而是时机未到。
如今刀都磨利了,就不知道哪一头会先被宰。
“皇上,你可真是不了解皇后娘娘,她心里面的弟媳人选是连相女儿,可惜嫁了个傻子为妻,她至今还遗憾得很呢!”不让皇后太好过的陈贵妃补了一刀,落井下石。
其实陈贵妃长得不错,是个美人,就是眼尾稍微往上吊,显得刻薄了些,因为不怎么受宠而有些发福,自从太后过世后,皇上便不再踏入她的梧桐宫,因此有股深宫怨妇的酸气。
梧桐,梧桐,凤栖梧桐,可见她有多大的野心,只是太后死得早,没能将她推回后位,梧桐两字就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既然做不了皇后,她便改弦易辙当地位更崇高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