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她已经不缺,想到尚且年少,还需要父兄指点的左晋元,要是失去疼爱他的家人,他肯定非常伤心,为了增加他父兄平安归来的可能,她愿意尽己所能的援助前线,行善积德。
三月杏花、李花开了,满园的蜂儿忙采蜜,五采缤纷的蝴蝶穿梭花间,蓄满水的稻田秧苗已及小腿高,月底,边关传来捷报,称大破胡人大军,只消将残兵赶回草原,这次的战役便要大获全胜了。
胜利就在眼前,君臣尽欢,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谁也避不开。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正在绣猫却绣成瘦老鼠的温千染被吓得针扎在指头上,一滴殷红的血珠子冒了出来,她放在口中一吮。
她真的不是做女红的料,连月事带都缝不好,更遑论是穿在里面的单衣,此刻在这刺绣是被她娘逼的,说谁家的姑娘不会针线活,她到了夫家还要丫头替她缝丈夫的贴身衣物吗?
她一想也对,勉为其难的学了,只是成果不甚理想,可说非常悲壮,除了直线的竹子外,她连朵花也绣不成。
“喳喳呼呼的慌什么,没瞧见小姐被你一喳呼都吓到了吗?一会儿自个领板子去。”夏露十分有感严的斥喝,同时拿出药箱为小姐上药。
双喜、双福已经出嫁,在外头帮温千染管羞铺子,夏露四人就都升上了一等丫鬟,管着底下小丫鬟们。
小丫鬟绣屏哭丧着脸。“春露姊姊你替我求求情,真的发生大事了,我才急急忙忙地赶来告诉小姐!”
春露语气和缓,但同样不容说情,“再急也不能惊扰小姐,天大的事有小姐扛着,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操心。”
“是,春露姊姊,小姐是主子,凡事以小姐为先。”她都忘了,她们当初入暮色居时,管事娘子教导她们的,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天大地大,小姐最大。
看她知错能改的态度良好,春露满意的点头,“说吧!什么事别扯太远,挑重要的说。”
听到可以开口了,屏住气的绣屏大口吐气。“小姐,奴婢刚才去绣庄帮你拿新来的绣线时,刚好路经定远侯府,奴婢正想和守的许太哥打声招呼,谁知门口没人,一会儿有人出来,却是取下喜庆的红灯笼,挂上白灯笼,贴上写了‘忌中’的纸。”
“什么,左家有人出事了?”温千染脸色一变,倏地站起身,裙上的绣绷、摆在旁装了绣针绣线跟剪刀的小篮子被带得落地。
“奴婢不敢多问,只听到要布置灵堂,棺木快运回来了……”人家家里有事她哪敢多做逗留,赶紧回府。
“怎么会,我不是做了防范……”难道老天注定的事改不了,她做的事全是白费工夫。
“小姐……”一旁的春露、夏露见她如此,不禁担忧轻唤,想安慰她几句。
“不行,我要去找祖父,不问个清楚我不安心。”
温千染行色匆匆的离开暮色居,临走前她赏了绣屏二两银子,免了她一顿板子,小丫头心中乐得不行,但看主子神色凝重,也不敢表露,赶紧退下。
到了书房门口,温千染又却步了,拍头一瞧“三省居”三个劲有力的字,她不禁反省起来,是不是她做得太少才无法挽回,心中更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