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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缺缸。”

“缸?”水缸吗?

“一百口五十斤装的大缸。”不知够不够用。

他一听,惊得两眼瞠大。“你要一百口大缸?”

“嗯!做酱菜。”菜蔬收得多也苦恼,得想办法处理。

“酱菜……”她疯了吗?这么多酱菜哪里吃得完,她想吃到哪年哪月。

酱菜是贱物,几乎乡下人家的婦人人人都会做,根本不值什么钱,也不可能卖得出去,在金来富先入为主的观念里,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通常是自家吃用,不会有人花银子买。

杜巧乔的想法正好和他相反,要不是来不及做大酱,她参加国际布防会议时曾和一位韩国老奶奶学过制作韩式泡菜,做出来的泡菜十分道地,连韩国人都称赞味道正统。

不过材料不称手,只好从一般酱菜着手,小时候她跟爷爷奶奶学过,那嘴里的酸令她至今难忘,既爽脆又好下饭,是她记忆中的绝品。

一开始她就打算用荒田种菜,时间短又不需要什么照料,虽然钱庄内存了千两银子,身上还有几百两,可钱的来路不好太张扬,因此才想借卖酱菜的收入走明路,以后才能光明正大的花银子买地置产。

不然几个穷哈哈的孤儿哪来的银子,真要向人解释是卖灵芝得来的吗?那不是摆明了让人来抢,穷在闹市无人知,富在深山有远親。

“也许还不太多,多五十口大缸吧!”先备着,宁可多,也不要无缸可用。

杜巧乔忽然朝莫云一看,他一看她的眼神飘呀飘的,心里暗自苦笑,她使唤人使唤得理所当然,半年多来的日夜相处,他几乎能看懂她每一个眼神,明白其意思——

家里的地窖是不是小了点,明儿个多挖一座,不然酱菜缸放不下,记得把这事做好,别坏了我的事。

“什么,一百五十口大缸,你做得来吗?”这丫头胃口真大,真是痴人说梦,几个孩子有力气做酱菜?

抱着大萝卜,看着个头大的递菜,心口发酸的金来富估算着地里的收成起码几千斤,甚至上万,产量比其他人多一半左右,光是采收就要大半个月,之后的清洗、腌制,她要猴年马月才做得完?

等等,他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时居然想不起来……

“对了,村长,大缸的钱你先垫付,等我们上山打几头大的野物卖钱再还你银子。”

杜巧乔笑得像捡到银子似的灿烂,能坑就坑,反正她是“穷人”,欠钱很正常。

不借才启人疑窦,他们刚买了粮食和布料,手上哪有余钱,阮囊羞涩才符合大家的想像,他们真的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