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那么认为,不过晚一点会有一回施粥,今日先拿粥,明儿一早再排队取米。”
在饥饿面前,骨气化为虚无,他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昔日不可一世的京都第一公子早已是白骨一堆。
想到为他而死的侍卫忠仆们,莫云深幽的眼中划过一道黑暗,想要他命的是所谓的血脉至親,反倒是挡在他面前救助性命的与他关系不深,全凭一股热血和忠心,保全他这房子嗣。
“那我们分批过去,我带勤哥儿和瓶姐儿,你和拙哥儿、崖哥儿,总要有人看着板车。”
她的意思是得有人守着比命还重要的板车,上面放着的是他们目前仅有的一切。
“可以。”莫云点了点头,赞同她的提议。
自从杜巧乔高烧清醒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个性强韧许多,还有些悍气十足的小手段,不像初识时的嬌弱。
也许是双親的骤逝改变了她,毕竟不够强悍护不住年幼的弟妹。
对于杜巧乔的变化,莫云是这么想的,他认为杜巧乔的变化源自身为大姊的责任,在没有长辈可依靠的情况下只能自立。
“另外,县衙每三日会派人做人口登记,愿意留下的便由衙门统一规划,划分到辖下村落入户,以一户为基准,看人口数分配田地和屋子,我们到得迟,衙门的人刚走。”
刚好错过。
“那就要再等三日?也好,留点时间打探此地的风土民情,以及地方官员的品性,以免入了虎狼之地。”
“你觉得可行吗?”莫云尽可能不出头,低调行事,不想被人发现他的行踪,带来杀身之祸。
她苦笑道:“咱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先看看吧!”
人在逆境中只有顺风而行,看老天爷的决定。
杜巧乔在赌,赌一时的运气。
她给每人都递了一碗加了山葯粉的热汤,止渴也止饥,先填饱肚子。
这段时间已经够她用竹筒或是木头做出简单的餐具。
稍作休息后,几个孩子分工合作搭建可以歇脚的窝棚,城里的善心人士捐了不少木料、麻布和稻草,只要肯出力的都能搭建出临时躺卧的住处,大小看自个儿的意愿和本事,但不可多取,仅供建棚子用,不准拿来当柴火。
本来还有人捐赠一些旧棉被和衣物等等,不过早被先来的流民给抢光了,连片缝鞋底的布都不剩。
两个时辰后,简陋的窝棚搭成了,板车推到窝棚最里面,地面铺上干草,再盖着路上捡来的铺盖便能在上面睡觉,之前拾得的柴火和当灶台的石头也搬到窝棚前。
只差没门,他们横放了几根木棍当作栅栏,阻挡人入内,但这只防君子不防小人,夜里睡觉时还是得警醒点,免得遭贼。
到了施粥的时间,几辆平底马车从城里驶出,停在灾民区,几名小厮打扮的下人下了车,还有身着秋香色衣裙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