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那个元宝都已经落入阿弟裤袋里,奸诈成性的他说要还一半给她也还没拿,她哪来的钱打酒呀!

「唉……」

「阿爹,你别叹了,我还在等著呢。」

危庆仁泛著红丝的醉眼一瞪,「去!又趁机向我索讨东西,这么著吧,等你娘回来……」

「不成,这是阿爹要的酒,又不是娘。」他秉持公平的心态拒绝,便何况娘是敦厚又勤劳的妇道人家,成天忙得像个陀螺,辛辛苦苦就赚那么几文钱,叫他怎么忍心再从她那儿挖东掘西。

「你这小子哪来这种拗性?」

「我的每一种性子还不都是从你那儿传来的。」他笑咪咪的回道。

见他们父子俩一搭一唱的,危薇感到这也是一种幸福,她手不停地整理著运回来的杂物,唇畔浮起一抹淡笑。

她知道最後阿爹肯定毫无招架能力,任凭鬼灵精的儿子予取予求;回回皆是如此,没一次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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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富可敌国的单府,扬州城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们有钱;相当相当的有钱,几代当家的几乎可说都有著点石成金的功力,虽不曾有人在朝为官,但始终与官府维系著相当不错的关系,拓展各项经营时,自然是如鱼得水。

单府是标准的南方大户宅院,雅致、清幽,主屋相当宏伟,偌大的庭园假山流水处处,环境相当怡人。

甚至,有条溪流就顺著茂盛的绿篱蜿蜒流进单府後园的一个池湖,再导引而出。

单府占地广阔,走得更深入些,就可瞧见一间石屋耸立。

没有曲延的遮顶长廊,没有临水花园,更没有雕花楼阁,有的,就只是撼动人心的荒漠与萧条,若非一路走来有绿树成荫,尚可听闻些鸟语,否则,见到这景致的人,绝对会以为自己到了北方大漠。

石屋以大块岩石砌筑而成,带著酷冷的灰暗,不但特殊得摄人神魂,也显得简单俐落,与附近的宅院相映衬,格外添了几分孤傲的气势。

这就是倾风居。

单奕风的窝!

二十出头,因喜好自由偷跑出去增长见识的他,已在大江南北走过一遭,一回到单府就大刀阔斧的替自己重新打造想要的窝。

新屋落成那天,单家四兄弟排排站在距倾风居尚有一段距离的拱门外,齐审这处环境。

「怎么搞成这模样呀?」单家长孙单奕阳直言不讳,因为,他始终觉得太简朴了点。

单奕风剑眉一挑,率性回答,「我喜欢!」

「你是要替家里省钱吧?」这是老二单奕月阴沉沉的评论。

「何必呢?家里又不缺盖楼的钱。」

单奕风还是那副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的帅样。

「哇塞!」性情最无拘束的老么则是啧啧咋舌。「三哥,真有你的一套。」

单奕风鼻梢一扬,双手环胸,得意扬扬的宣告,「我知道!」

富甲天下的单家在扬州是个望族,府邸大得惊人,他自知自己的喜好微异於旁人,所以在择地筑窝时,特意挑了府里较僻静的後段位置。

且这样,吼起人时也才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