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定楠和老大夫之间的谈话,他没有再让第三人知晓,他只是更加小心的照料着她,并且将老大夫和产婆都事先安排妥当,就怕出了什么意外,只是千防万防,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老大夫是退下来的太医,他的医术绝对是附近首屈一指,连他都说保得艰难,那么那些普通大夫就更不可能保得住了,所以这山,他必须进!

陈将军见无法说服他,还是让人牵来一匹快马,看着他抱着大肚子的妻子上马,用披风将人包得密密实实,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他一个大老粗居然也能够看出一点悲怆的味道来。

因为他手上抱着人,陈将军好人做到底,派了两个小兵跟了,举着火把帮着照亮山路。

陆定楠点点头,没说谢,勒紧马缰,半点迟疑也没有的策马急行。

两个小兵赶紧追了上去,四个人三匹马,一下子就消失在夜幕里,渐渐地变成了两个微亮的点。

以冬和以夏远远的看着,两人的眼眶都红了,双手紧握,似乎这样就能够更有力量。

“以冬,少奶奶不会有事吧?”以夏心里又慌又乱,只觉得一辈子所有的害怕都集中在这一晚了。

以冬看着栖霞山的方向,喃喃的道:“少奶奶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她也搞不清楚这话是在说服以夏还是说服自己,她们只能紧紧握着彼此的手,诚挚地向满天神佛祈祷,只愿少奶奶那样的好人,能够熬过这一关。

陶贞儿觉得自己像被打断了全身的骨头,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不断袭来,让她在昏昏沉沉中都忍不住低声呻吟,直到又是一阵撕裂的疼痛,让她睁开眼醒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离水的鱼,想要更多的空气。

身体在摇晃,她感觉到自己被抱在熟悉的怀中,因汗水而有些迷濛的视线里,她看见他有些模糊昏暗的面容。

哒哒的马蹄声如同她急促的心跳声,她抓着他的衣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阵阵越来越频繁的疼痛,让她只能哭泣。

“好疼……定楠……我好疼……”

陆定楠的手收得更紧,声音紧绷得像即将断掉的弦。“别哭,我带你找大夫和产婆,我们一定能够把孩子给好好的生下来。”

她疼得好似又要再次昏过去,她觉得在这一刻,那种疼得喘不过气的感觉,让她离死亡很近,有些一直说不出口的话,似乎如果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如果还有下辈子……三生石前愿等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