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苹儿往外头一站,眉头半分不皱,只淡淡的向二子吩咐道:“去把咱们的提货册子给拿来。”

领头的男人见出来的是一个姑娘家,心里暗喜,脸上还是佯装着又悲又怒的样子,大声喊着,“你们家的酒吃死人了!我们就来讨要一个公道!”

朱苹儿脸色不变,对于这样的人她也丝毫不惧,只是看着他,慢条斯理的说道:“说是喝了我家酿造的酒出了事,那么请问是什么时候提的酒?年月几何?时辰又是何时?”

领头男人觉得不对,声音更加凶狠,还抽出了腰带间的一把刀,在她面前挥舞。“就是吃你家的酒水出了事的,问这么多有什么用?!别说其它的,自己承认了就是酒水有问题,再把那些害人的祸根给砸了,要不我们就上官府说话!”

这话一出,许多人更是窃窃私语了起来,觉得这次真的说不好是朱家的酒出了问题,要不以前那些混子别说是主动要见官了,就是提起捕快来都得连忙收拾着跑了。

朱苹儿依旧不为所动,看着那把刀也只是眨了眨眼,然后平淡的又问:“如果真是我家的酒出了事,那么我朱家绝对不会推托,只是若不是,也不能让人白白冤枉了,告官我朱家也是不惧的,还请这位大哥先说出是何时何日买的酒,我朱家就是只卖出一小坛酒,也是每个都开封确认记载过的,要是对得上,我就是把一屋子里的酒水全都拿去倒了也不怕。”

男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心里有些胆颤,想着背后的金主可没说过朱家居然还有这样的规矩。

逼不得已之下,他咬牙随便报了一个日子和最普通的酒名,想着若是蒙中了就算,若是没蒙中,那也要翻腾了她一屋子的东西,让她损失一笔才行,毕竟背后的老爷可吩咐了,不管怎地就是要让这朱家出不了酒。

朱苹儿一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无比肯定的道:“这酒绝对不是在我朱家买的。”

“你连册子都没翻,怎么就说得这样肯定,你就是唬弄人的吧!什么册子呢!一个丫头片子认得几个字啊,我看你是不想认帐!”

朱苹儿拦住身边两个小伙计,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根本不必翻册子,因为你说的那种酒,今年我朱家可没酿。”既然没酿,又哪来的酒可卖?

男人愣了一下,连忙大吼,“不可能!麦酒是每一家酒坊都有的,怎么就独独你家没卖?”

“因为今年做麦酒的酒曲没发好,所以就干脆不做了。”朱苹儿简单解释,“去年卖剩的也在上半年就卖空了,所以你说是前几日买的,自然不是我朱家的酒。”

周遭的人听了这一来一往的对话,对于频频露出破绽的男人一行人,忍不住指指点点起来。

男人咬咬牙,想着背后老爷说,就是他进了大牢也有门路将他给捞出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了刀子就往酒坊里头冲,想着能毁一点是一点,怎么也不算亏了本。

朱苹儿被他猛然一撞,跌坐在地,一转头就看见男人拿着刀子猛砸,她看着那一坛坛半成的酒水和原料,心疼得不行,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猛地站起身,奋不顾身的就往男人身上扑去,紧抓着他正要拿刀往下砸的手,用力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