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山区后,四周更是漆黑荒凉,再也看不到其他车辆,只剩他所搭乘的这辆车,朝无尽的黑夜蜿蜒驶去。
欧阳炵双眼直望着前方,心付在黑夜的尽头,白日来临前,他将看见点亮他心中的那盏光芒。
已经整整九个月了,这段时间她过得好吗?一个娇柔的女人,如何在偏僻的山区生活?
这段时间他经常在梦中和她重逢,握着她的双臂,低头向她深情说爱。她清澈的眼眸落下泪,小巧的唇角开心上扬,欣然接受他的真挚告白,原谅他曾经的冷漠伤害。
然而,当他醒来,胸口闷疼,更加忧伤空虚,因为她不在身边。
她还爱着他吗?会欣然接受他的感情吗?她肯给彼此一个重来的机会吗?
如果……她断然拒绝,他有勇气面对她的冷淡吗?
一想到见了面,她可能出现与梦中截然不同的反应,他内心顿感忐忑。
望着依旧深沉的暗夜,愈接近她,他竟愈感焦虑不安。
司机建议他可以闭眼小睡一下,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大段路程。
但即使眼睛酸涩、精神紧绷,他也不肯闭眼片刻,脑中不断播映着一幕幕关于她的影像画面。
他收紧拳头,双臂盘于胸前,内心除了焦虑,更盈满炙热情怀,他好想抚摸她、搂抱她,好想见到她!
因为山路真的不好走,司机一度迷路,多绕行一大段迂回崎岖的山野小路,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凌晨四点半,远方的山间天际由黑暗转为灰白,不久要日出,又是崭新的一天。
“先生到了。”司机提醒坐在车上呆望着窗外的客人。
“谢谢!”欧阳炵回过神,赶忙跨下车。
他站立在被群山环绕的小学外,透过老旧的铁栅门,可看见狭小的校区景物,正前方是个两百公尺的泥土躁场,躁场的升旗台后方,紧邻一排老旧的两层楼教室。
据调查,在这里任教的小静,就住在学校提供的教职员宿舍内,想到她此刻身处在前方建筑物里的某个空间,他已迫不及待想去见她。
一看学校大门仅是一道低矮的铁栅门,连个守卫室都没有,而环绕学校的围墙并不高,一般成人皆能轻易攀爬而入。
想到她一个人住在这种毫无安全保障的地方,他不禁忧心仲仲,伸手攀住铁栅门,翻身跨进校区内。
他快步穿过躁场跑道,穿过躁场中央的篮球场,球场两边的篮球架早已生锈,连球框也已扭曲。
穿过老旧的小升旗台,近距离看见老旧的房舍,欧阳炵更为讶异。一排仅有六、七间教室的建筑物,每间教室的窗户皆不完整,失去玻璃的便用报纸、纸箱挡着,甚至直接让它空着,可以直接瞧见教室里的景象,老旧的木头桌椅、倾斜的黑板,别说冷气,连支吊扇都没有。
欧阳炵拢起眉头。这种宛如废弃的学校怎么能教书?更遑论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