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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跪啦……我们又没有吵架。”不需要“以和为跪”。止住泪水,芸乔对着格尔济说道。

唉!永璋暗暗叹了口气。他的妻子就是这样,单纯得教人心疼,却也气她太过在意旁人的眼光,以至于把别人的眼光看得比自己重,他总算了解她会那么难过的原因了!

“全都退下。”永璋下令,可以发现他的语气中多了点无奈。

“属下遵命。”

格尔济领着一干禁卫军回到各自岗位,小福子也识相地离开,湖边回归平静。

“你拎着包袱要上哪?”永璋环胸挑眉,打算让自己无奈的表情看起来凶狠严肃些。

“……我要回家。”既然都被他抓到,她也不想隐瞒了。

“这里就是你的家,为什么还需要在半夜拎着个包袱到处乱逛?”他耐着性子以“问芸乔的方式”问道。

“这里不是我家,我要回天山的家,那里才有我亲爱的阿玛和额娘。”可是没有永璋……芸乔说着说着不免又吸了吸鼻子。

“我随时可以请耶勒贝子夫妇到京城来小住几日。”这还不简单么!

“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很好,要进入问题症结所在了。

“不是有一句话说:‘人非剩下来的盐,谁能没有错’?虽然咸咸的盐与过错有什么关系,我不懂,但当我犯错的时候,阿玛和额娘不会那么凶地骂我,其实我在天山也没有做错很多事呀。可在这儿不一样,我好像无论说什么都错、做什么都不对……”唉,这种难堪的事要她重复几遍呀!

剩下来的盐,这?

“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纠正。

“你看,我又说错了。”芸乔垂头丧气。

呃……好吧,算了!“所以你才觉得难过?”这也莫怪,宫廷生活毕竟跟一般人不同。

芸乔摇头。“比这些还难过的是我让你丢太多脸了、还差点害死你……”如果永璋真的怎么了,她一定会愧疚、难过一辈子!

“谁说你让我丢脸、又差点害死我了?”他今天非得好好导正她的视听不可。

“每个人一定都这样想。”包括他……

这蠢蛋!“没经证实的事能下定论吗!我从没这样想过。”永璋又气又恼,更为她的自责而深深不舍。

“不可能的,这桩婚事是皇上所指、根本不是你想要的,我也不是你喜欢的姑娘,你应该迎娶的是你喜欢的大家闺秀,而不是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丫头。”她配不上他,是事实,她却讨厌起理所当然的事实来。

扪心自问,刚开始,他的确不屑这桩婚事,一个堂堂大清皇阿哥不论愿意与否就被塞了个素未谋面、不知圆扁的女人,当然会有所不平!

但关键在于,这个女人是芸乔,不是别人。日渐被她的率性、单纯所吸引,早已忘却初衷,深陷在她的纯然里,无法自拔。

结果,他违背了初衷,爱上了这素未谋面的女人,在他越过了挣扎与迷惑的鸿沟之后,她竟然挥挥衣袖说她要回家!他难道一点都不值得她信任么?

“你确实不是我所喜欢的姑娘。”永璋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