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得仔细给她们俩挑户好人家嫁了!」「起来吃饭了!」芷荇更恼羞,「也不怕呛着了…」三郎喘了喘,还是倒在炕上。「…好些年,我没这么笑了。」芷荇低了头,声音软弱下来,「别戳我心窝子。」安静了会儿,三郎起身吃饭,只是看到门后的杆面棍,还是不时露出微笑。闷得芷荇赌气扔到柜顶,眼不见心不烦。
结果隔日下午,赵公公又来赏赐冯孺人许氏了!
皇帝赏了…一根棒槌。就是洗衣服用的那种棒槌。
上面还刻着几个字:「上打不慈诸长,下打无良夫婿。」冯家上下抖衣而颤,芷荇却觉得一口血噎着,吐不出来又吞不进去。
何谓「不慈」?怎么算「无良」?这里头有太多官司可以打,根本不可能拿来使。她只觉得皇帝赏了这个御赐棒槌只是单纯的唯恐天下不乱,兴致勃勃的看热闹。
而且…皇上怎么会知道她和三郎的闺房私语?
那天三郎回来,她气气的把御赐棒槌扔在炕桌,别开头拒不伺候。原本疲惫极了的三郎看到那根棒槌和使小性子的娘子,却觉得所有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停的发笑,自己进房换了衣服鞋袜,把手在熏笼捂暖了,才去拉她的手。
「你、你怎么可以…什么都,跟那个,那一位说?」芷荇怒了。
「那一位…情绪很不好。」三郎安静了片刻,「我又不是个会逗乐子的人,就说了杆面棍。那一位倒是高兴了,直说杆面棍不够看,应该使棒槌…我真没想到他还真的整了这个。」三郎的语气很平缓淡然,但口吻像是述说一个让人头疼的平辈朋友,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没说什么,别的吧?」她已经全身都羞红了。
「那一位想见你我都不给见了。哪能还提别的什么?」三郎摩挲着她的指头思索,抬头专注的看着她,「那一位…是胡闹些。他是…全天下最不适合这个位置的,却也是全天下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他曾说过跟我很像…我不以为然。但有了妳以后…我渐渐觉得,嗯,是有那么点。」当今是为政德帝,是太后三十六岁时嫡出,行十。据说自小顽孽非常,惹怒先皇,年方八岁就被封为「顺王」,赶去封地南都。这顺王爷在南都也是纨裤一枚,十二三岁就眠花宿柳,自在快活得非常混账,谁也没把他当回事。
结果先皇年老时夺嫡得腥风血雨,皇子们几乎要死绝废完了。这才把远在南都的顺王迎回京城,只当了三天太子,久病的先皇就驾崩了。这个花天酒地自在快活的顺王太子,最有名最荒唐的事迹就是抱着先皇灵柩不放,号啕大哭的不肯登基,嚷着要回南都去。
每次跟大臣相争,最后总是把冠冕一扔,嚷嚷着,「不干了不干了,皇帝谁爱谁去,咱要回南都!」这样荒唐离谱的皇帝,跟坎坷孤苦的三郎什么地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