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光均慌忙穿衣服的背影,梦芯有种荒谬的感觉。
怎么?她倒像是情妇了,目送着男人匆匆忙忙的离开……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在床上大笑,笑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连自己都不存在似的。
她的求职一直很不顺利,原本争先恐后的猎人头公司,突然都消失了踪影。她去面试的公司也都尴尬的回绝,她心里明白是为了什么。
这个夏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雨水,总是不断的下雨,淋得人心情湿淋淋。
她时间多到无法打发,等待光均成了每天最重要的事,但是光均公私两忙,总是在公司和父亲家里跑来跑去。他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摩擦越来越多,以前的争吵是甜蜜的拌嘴,现在却根本动了真怒。
不知道多少次,光均动怒的摔了房门就走,她则沉默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妳去找份工作吧!」终于有一天,他对她咆哮起来,「总比待在这里找我麻烦来得好!」
「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父亲动了什么手脚?」梦芯冷冷的说。
「妳不要有什么不顺利就扯到他!他还在住院呢,能动什么手脚?」光均暴跳起来。
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他说得对,是该找份工作。台北容不下她?天下这么大,又不是只有台北这个城市!梦芯穿上衣服,决定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只要不是台北就可以了。
姊姊有杨大夫,不用担心……她心头猛然一刺。但是……她却什么也没有。
愤怒的开着车,冲过了一阵又一阵的雨幕。天总会放晴的……就像这阵雨,马上就放晴了。
她不知道自己开了多久,一直开到油箱的警戒线。大雨停了,加油站就在眼前。加完油,她将车停在附近,到加油站附属的便利商店买了罐咖啡。
一切都会过去的。
「厂长!」正在加油的砂石车司机惊喜的叫了起来。
她回头,一张黝黑的脸孔在她面前咧着嘴笑,「夭寿啊,我还以为我看错!厂长,三年了吼!好久不见咧,越来越漂亮了啦!」
「阿发?」她笑了起来,在这段阴暗的日子里,第一次开心的笑起来。「你还在溪尾砂石场吗?大家都好吗?」
「啊唷,我们都不在溪尾了啦!」阿发挥了挥手,「厂长,妳怎么会被辞头路啊?夭寿骨,妳一没有头路,我们也跟着没头路了啦。上面的白痴把砂石场卖了,来接任的厂长是个穿西装的智障,大家都跳槽了,受不了啊!我们现在都在『比象猛』,厂长脾气夭寿坏,但是薪水赞的啦~~』
呵,她有多久没跟这些质朴的人相处了?溪尾砂石场是她第一份工作,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