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听了之后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离谱的话一样,忍不住站起来:“您知道自个在说什么吧?”

“知道!不就是和离吗?日子能过就过,不过就散。”弘阳开始脱衣服:“事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家世不好,也有家世不好的好处。人家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说白了就是想占便宜,攀上一个好亲家,同时也避免自家被亲家拿捏。你是福气大,到咱们家里面来额娘没说过你一句重话,放在别人家里,光是给你立规矩就够你喝一壶的。爷说这话你信不信?”

弘阳把自己的衣服扔到了屏风上,转头就把月娥衣服上的压襟摘下来。这是一串儿如龙眼大的南洋金珠,并非最近几年才有的,而是早在海棠小时候,孝惠章皇后挂在衣服上的压襟,这一串压襟最后被当作遗物留给了海棠,海棠大部分时候穿的都是男装,所以这串罕见的金珠就落到了月娥手里。

弘阳把这团金珠在手里抛了几下,扔给了月娥,什么话都没说,但是什么话又都说了。

月娥知道丈夫是什么意思,门第高的人家规矩大,势力盘根错节,也就是表面光鲜。要是换在别的王府,这一串金珠除非是婆婆去世了才会落到儿媳的手里。想要当家作主,想要出人头地,靠的就是多年媳妇熬成婆。月娥能在王府里面当家做主是因为婆婆不管王府里面的事情,但是像这样的好事,月娥能遇到安康能遇到吗?

这时候弘阳都已经躺下去了,月娥坐到床边:“您的意思是说安康将来过去了不受婆婆拿捏?”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月娥叹气:“这真的是找遍了理由,唯一一条能让我犹豫的。”

弘阳不打算对这件事再聊下去了,就说:“你也不用发愁,这件事且有得磨呢。”

“爷这话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好事多磨呗。睡觉吧,明天一天又忙得脚不沾地儿,这几天累了些,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月娥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吹灭了蜡烛。但是屏风另一边的桌子上还放着烛台,屋子里倒也不显得黑暗。

月娥这时候突然说:“对了,今天听几位婶子说平王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