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实在看不下去了:“您说的是画水墨画的路子,去画名山大川讲究的是一个意境,但是油画就不一样,外面都已经开始讲究透视比例了,我觉得不如画人像,比如画额娘!您和额娘认识得早吧。额娘小的时候、少年的时候、青年的时候以及现在都画下来,再把咱们家的全家福也画上,就是不足以轰动京城,也能让后人看看祖宗是什么样的啊!”
扎拉丰阿的想法就是留给后人点东西,女儿这么一说,还正中下怀,立即说:“这主意不错,这些人像咱们自家关起门来欣赏就行了,不必拿出去给人看。”
于是决定把自己初次见到海棠的一幕画下来。
他回去后吃完晚饭,把自己的画具搬到了卧室。
海棠正在灯下读书,看到他开始摆弄颜料,有些颜料的味道确实难闻,想把人给赶出去。但是想到当初在屋子里养盐宝了很多年他都没说什么,自己在卧室里半工半娱乐人家也不说什么,就默认他蹬鼻子上脸。海棠还让人把灯架子上的蜡烛点燃,让他站的那片地方更亮一些。
扎拉丰阿在一块两尺见方的画布上涂抹,到半夜了还在忙,海棠心想今儿奇了怪了,游手好闲了半辈子突然开始努力了!
就起来过去看一眼他画的是什么,结果一看,海棠目瞪口呆。
这幅画已经是半成品了,炕上坐着一个穿蓝色衣服的青年,炕边三个胖墩墩的孩子脏兮兮地看着对面坐在椅子上的一老一小,小的藏在了老人身后偷看三个小的。
目前这幅画还在完善细节,比如高高隐在暗处的宫灯,墙上的画,地上的地毯。
海棠对着站在中间胖墩墩的自己看,梳着朝天辫,双手背在身后,显得乖巧可爱,特别是那圆乎乎挺着的胖肚子都把衣服顶起来了。
扎拉丰阿把画笔放进笔筒里瞥到海棠,笑着问:“格格,怎么样?”
“你这都入神了啊!半夜三更还不睡。”
“格格要早点睡,奴才晚睡一会无妨。您既然来看了,如何?”
“好是好,就是这是榻,不是炕,还有汗阿玛穿的不是蓝色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