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说:“他们算是和我们一起进京的,不在一条船上。他家下半年有白事,李煦的夫人韩氏去世了。”
德妃是见过这位韩夫人的,闻言吃惊地说:“去世了?这也太突然了,我记得那位太太的身体好着呢。”
“这几年不行了,而且卧床了大半年,上个月没了。”
德妃叹口气,让人把文嬷嬷请来。
这位老嬷嬷真的高寿,如今身体也好,白胖白胖的一个老太太,进门就笑:“给娘娘请安,给各位福晋和公主请安。”
德妃笑着说:“请起,给嬷嬷看座,嬷嬷,这一路可好?”
“谢您惦记,都好,奴才一家跟着公主一起进京,这一路上沾公主的光了。”
德妃问:“听公主说,你们家的太太老了,这也太意外了,前几年她来请安的时候我们聊得很愉快,这几年不见,她居然先老了。”老了就是死了的委婉说法。
文嬷嬷刚才还喜气洋洋,听了这话一秒转成悲伤的模样:“唉,谁能想到呢,我们婆媳好得跟母女一样,奴才当时哭得眼睛都要瞎了,奴才当时还说儿子,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你年纪到了这地步,鸳鸯失偶,你可怜我也可怜,她一蹬腿抛下咱们母子和这一大家子去了,没了她,这家里怎么办啊?”
韩夫人是个很厉害的女人,把李煦的几个儿子玩弄在股掌之间,一句“记名嫡子”就让几个儿子争着孝顺,文嬷嬷和她的关系也没说得这么好,但是这个家有没有这个女主人的区别真的很大。就眼下来看,没了韩夫人,李煦的这几个儿子斗得更严重了。然而这种事儿就不足与外人道也,所以说的都是些韩夫人这几年的事儿。
屋子里一群人在说话,院子里的秀敏问:“刚才进去的那胖老太太是谁啊?”
秀琳说:“是皇玛法的乳母,苏州五品织造李煦的生母文嬷嬷。”
秀英看了门口一眼轻轻地冷哼一声,不屑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