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许的是一个那么糟糕的愿望。

她可能会让一个那么强悍的灵魂在她孱弱的身躯里死去。

“怎么样,才能救他?”

她再次出声,目光直直地看着几层隔离玻璃的半张病床,身边的医生听见她用错的代词,却是满头大汗,朝她疯狂鞠躬:“云雀先生!我们一定竭尽全力!请您放心!”

近朝颜点了点头,又补充,“如果有我能做的,什么都可以,拜托了,请治好他。”

……

因为得的是流感,暂时没有最新的应对药物,医院只能根据传统的治疗方案进行诊疗,期间还不断有东京权威的医生被请过来进行会诊。

反正只要这层楼的会议室有动静,近朝颜就会认真地过来旁听,然后在人昏迷不醒的期间,每天认真地吃饭、准时睡觉,甚至也会抽空去楼下散步,再规规矩矩地戴好口罩。

她已经连累他一回了,绝不能让他的身体也被传染了流感。

好在其他时候,她在隔离区的门外,看见上面仪器监护显示的血压、心跳和血氧饱和度等数值,都在一天天地变好。

就好像一头不甘被重重茧层包裹的野兽,蛰伏着时刻准备苏醒。

她在楼下准确地望向楼层的监护室方向,想着护士早上来汇报说病人可能在今天苏醒,便想着今天赶紧锻炼完赶紧回去。

然而一直到她晚餐过后,站在隔离区门口,跟着里面的仪器嘟嘟声一同数心跳,在充满消毒水的走廊上站到十点——

病床上的人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不愿用少年身体熬夜的人眼中希冀一点点降下,转过身,往自己暂时住的单人间走去。

才准备关上门洗漱休息,良好的听力却捕捉到外面的动静,她第一时间拉开门,对上年 长护士端着消毒托盘的声音:

“云雀先生,病人已经苏醒了。”

“不过为了您的身体健康,家属还不能进入探视,请您谅解。”

她朝着十三步以外的隔离区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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