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穿旧了也不见添置新的, 却总能拿出几样不太像他们家能拿出的东西。

比如现在, 狗哥在姊姊桌上看到一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姊姊, 这又是哪里来的?”少年吃惊道。

“金太夫人给的诊费。”

“太夫人生病了吗?”

“嗯,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上总有各种各样的病, 有的我能治,有的连我也治不好,只能缓解病痛,我给她开了药,用了针……”

顺带婉拒了老太太想要将家里几个适婚的孙子介绍给她的想法。

安小六一边说, 一边打磨她从集市上买到的木簪,将几根没有毒的竹针塞进木簪凹槽的机关里。

这种对于精密度要求极高的物件,差以毫厘,失之千里, 必须反复测试。

少年趴在桌子上, 看着安小六将一根普普通通的木簪,一点点打磨成见血封喉的暗器。

事实上, 这两年狗哥已经很少这么晚来找安小六了。

他已经有了一些模糊又清晰、浅显又深刻的关于男女身体差异的认知。

说清晰深刻,是他已经足够了解男性女性的身体构造。

自他开始学习点穴功夫时,姊姊就常他去义庄观察那些无人认领、臭气熏天的尸体。

有的是男尸, 有的是女尸。

说模糊浅显, 是他除了姊姊教的那些,涉及情感的又一窍不通。

安小六打磨完一根木簪, 又开始打磨另一支新的。

狗哥定力非凡,但今晚他有心事,憋了这么长时间,到底坐不住了。

挪动挪动屁股,道:

“姊姊,我真是爹爹妈妈的孩子吗?我的意思是我叫石中坚,可我真的是爹爹妈妈的石中坚吗?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认错了?我并不是他们的孩子。”

这个想法在少年心里压着不是一两天了。

这些年的生活是儿时做梦都不敢奢望的好日子,他穿上了舒适温暖的衣服,吃上了热乎乎的饭食,没有人打他骂他,也没有人将他关起来饿他肚子。

他读了书,识了字,学了武功。

有了姊姊,有了爹爹妈妈,还有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