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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汤兄也可以这样认为。”

他是君,张居正是臣,他是学生,张居正是老师,他们俩向来是互相依靠。

朱翊钧带上张若兰和张简修准备离开,汤显祖却叫住了他:“还未请教兄台姓名。”

“通州,李诚铭。”

三人往后面更僻静的地方走去,走远了张简修还不住回头,愤愤的说道:“这个汤显祖,他认识我爹吗,认识我哥哥吗?这还没到会试,他凭什么说我哥哥高中是因为我爹是首辅。”

张若兰轻轻在他后脑上拍了一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呀?”朱翊钧戏谑道,“我怎么记得,刚才有人‘噌’的一下就要站起来,跟人家理论。”

张若兰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刚才听到他那样说我的父兄,一怒之下想与他争辩。”

“但我现在想想,其实也不必动怒。”

张简修问:“为什么?”

张若兰说道:“只要咱们的爹是首辅,就总会有这些闲言碎语。”

“哥哥们考不上,他们会说‘首辅的儿子也不过如此’,哥哥们考上了,他们又会说‘不过是生得好,有个做首辅的爹’。”

“首辅不认得一个远在临川的书生。书生可以告诉旁人,首辅也知道他早有才名,并试图拉拢他。而他,秉性高洁,不肯攀附权贵。若金榜题名,是他才学过人,不依附权相也能高中;若榜上无名,那是因为他得罪了权相。”

“立于不败之地。”

张简修一脸崇拜的看着张若兰:“姐姐说得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

张若兰又摸摸他的脑袋:“所以,咱们只要做好自己,不必在意别人说什么。”

朱翊钧看着她若有所思,张若兰对上他的目光,以为自己刚才口不择言,哪句话触怒了圣驾,只得敛了神色,轻声问道:“怎么了?”

朱翊钧笑道:“刚才,李贽说,你这样的姑娘,是当年孔子周游天下,打着灯笼也寻不到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