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就真没办法了,一怒之下,奏章也不批了,每日在清宁宫的院子里练剑,一练就是两个时辰。他倒是不怕冷,就是周围的太监冻得瑟瑟发抖。
转眼就到了过年,朱翊钧也没心思去张居正家里串门。不管是月朗星稀,还是风雪交加,一到夜里他就上房顶,看看东西六宫哪一处灯火最亮,就知道他父皇今晚宿在哪里。
正月下旬,隆庆还是病倒了,手腕上生了火疮,一直不能愈合。
朱翊钧专门叫来太医,询问隆庆的病情,太医欲言又止,再给他说了好大一段病机,朱翊钧虽然没有研读过医书,但也不难听出,他爹本就体弱,又虚劳日久,病势缠绵,很难痊愈。
都以为皇上这词能安分几日,毕竟性命要紧,隆庆也的确如此。
可静养了半个月,病情刚有了好转,这天夜里,朱翊钧又看到有后宫女子被太监引进了乾清宫,还来了两个。
这两位美人是去年才封的,深得隆庆宠爱,珠翠锦缎赐了一大堆,打扮得花枝招展,满面含春走进乾清宫。
朱翊钧翻身从屋顶下来,王安哈欠打了一半,赶紧跟上:“殿下,准备休息了吗?奴婢让人准备热水。”
朱翊钧没说话,回到寝殿,取了挂在墙上的七星剑,转身就往外走。
王安追在他身后:“殿下,时辰不早了,明儿再练吧。”
朱翊钧在门口撞见了冯保,却没说话,大步迈过庭院,往宫门外走。
冯保见他神色不对,赶紧跟上。朱翊钧施展轻功,眨眼间就走出去几仗开外,刘守有从另一边出来,只隐约看到他的身影,也提气追了上去。
朱翊钧直奔乾清宫西暖阁,那是隆庆的寝殿。冯保心知要出事,赶紧遣了王安去请皇后。
暖阁里正热闹着,太监守在院外,朱翊钧二话不说就往里闯,太监们赶紧上来拦阻,却拦不住他。孟冲唤来御前的锦衣卫。
锦衣卫都是朱希孝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人高马大,挡在朱翊钧身前,不让他再往前半步。
朱翊钧也不废话,“唰”的一下,周围的人只觉眼前一晃,月光落在蟹青色的剑身上,闪着森寒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