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张先生!”刚走出文渊阁,朱翊钧就迫不及待拉住张居正的手,眉飞色舞的,丝毫不掩饰他的惊讶与兴奋,“我没想到,内阁大学士也会一言不合动手。太刺激,太精彩了!”张居正看到他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就忍不住想笑,无论聪明早慧,博闻强识,孩子毕竟是个孩子,爱凑热闹、好奇心重是孩子的天性。
张居正笑道:“内阁大学士平日都是讲道理的,这只是个意外。”
“我懂!我懂!”朱翊钧乐不可支,“君子动口不动手,除非实在忍不住哈哈哈哈!”
看到高拱吃这么打个亏,丢这么大个人,朱翊钧的确很开心,若不是张四维突然出现,他的开心还能翻倍。
开心过后,朱翊钧又想起个事,拉着张居正的手晃呀晃:“张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殷阁老今日要找高阁老的麻烦?”
张居正不置可否:“文渊阁就那么大,哪有什么秘密?”
朱翊钧想想也对,既然殷士儋知道高拱要指使言官弹劾他,以他耿直豪爽性格,能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打人,倒也不奇怪。
这场热闹看得可太有趣了,朱翊钧当天晚上就迫不及待跑去坤宁宫用晚膳,顺便去了趟乾清宫,拉上他父皇一块。
朱翊钧看到隆庆的状态,不由得皱起眉头,他父皇看着愈发虚弱,黑眼圈深重,精神萎靡。
他年纪尚幼,尚且不通男女之事,只以为父皇夜夜笙歌,没休息好,非要拉着他去皇后那里用晚膳。
皇后只想见儿子,不想见皇上,但人家是一国之君,也不是她不想见,就可以不见。况且朱翊镠和朱尧媛两个小家伙成天不是吵着要见哥哥,就是想见父皇,难得两人一起来了,皇后即使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放在心里,不敢在隆庆面前表现出半分不悦。
饭桌上,朱翊钧说起在上午在文渊阁看来的热闹,他唤来一旁候着的小太监,一把攥住了他的前襟,学着殷士儋的样子:“内阁就是你的一言堂,你一人说了算!”
朱翊钧重复着殷士儋的话,一拳头挥过去,那小太监以为要挨揍,眼睛都闭了起来,身体抖个不停,却不敢有半分闪躲。
哪知下一刻,朱翊钧松开他,又转了个身挡在他跟前,立时捂着半边脸,“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一人分饰两角,演技太好,把父皇母后,弟弟妹妹逗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