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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顺口答道:“是这样。”

朱翊钧却说:“这有什么困难的?”

冯保惊讶反问:“这不困难吗?”

朱翊钧却又垂下眼眸,有些沮丧的说道:“可惜我不能时常出宫。”

“啊?殿下又想出宫去玩了。”

他俩从税赋问题聊到了产业结构,又聊到农业革命,到最后各说各的,驴唇不对马嘴。

“人丁丝绢”案拉扯了几个月,内阁多次发文催促事件进展,拖肯定是拖不

过去了,均平税银,其余五县又不接受,事情眼看要陷入僵局,在多方讨论之下,出过好几个方案,大致意思是五县承担一部分,承担一部分,比例不同而已,但均未能协商一致,最后改来改去,勉强给出一个。

“人丁丝绢”税每年6145两,仍旧由歙县一县承担,但他们负担的均平银减少2530两,由徽州府军需银1950两,金衢道解池州府军饷银抽出580两,合计2530两进行冲抵。

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和稀泥的方案,并且还成功把其他五县摘出去了,他们一两银子也不用承担,而是把其中两千多两税银摊派到了军费开支当中。

此方案一出,大家都心照不宣,与此案件有关的各级官吏也表示此方案甚好,官民两便。

只有海瑞在奏疏中提到,歙县找到一份曾经当地颇有名望的乡宦申文,说明“人丁丝绢”税本就属于徽州府,的确有胥吏作祟,才使得歙县独自承担。

皇权不下县,知县频繁调动,当地最有话语权的就是这些乡绅乡宦,他们的申文很有分量。

现在事情明了,其余五县对对事实真相置若罔闻,就是不肯均摊这笔税银。几个县上完乡绅还组织起来,专门成立议事局,应对此事。

朱翊钧算是看明白了,什么民变不民变,就是这些掌握了土地、财富和话语权的乡绅在搞事情,他们就是以此要挟朝廷,维护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