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杭州城内的红花教人便出没于那烟花柳巷地,楼里的姑娘大多一听说有个麟主娘娘,又是个不嫁人反而迎个俊俏夫郎的厉害事迹,各个都不管三七二十一,摆个木雕在房里。
前两日才出了一桩新闻,说是演红楼有个女子,遇见个粗鲁恩客,实在不堪受辱,在房中将其刺死,捕头将她抓捕入狱之日,她在街头高声哭诉:妾身践踏如泥,难道连反抗都不许吗?
这样的事在这样的地方,其实并没有什么新鲜的,年年日日在秦楼楚馆中莫名其妙没了的姑娘不知凡几。
不过这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形容凄惨无比,令人触目惊心,竟然连眼睛都瞎了一只,鲜血淋漓。围观的百姓对其多有怜悯,只是紧接着,演红楼的老鸨带着十几个红姑娘,一群红粉佳人莺莺燕燕地冲去官府为这姑娘求情,围观者甚多,众人也都赞赏这情义之举,将那老鸨和那十几个姑娘称为姽婳将军,演红楼一时名声大噪客似云来。
然后,府衙门口的牌匾忽然在一夜之间掉下来,不知道什么高人,在门口贴了个大告示,说这事儿红花教管了,官府不能为伎女百姓做主,我们麟主娘娘大慈大悲体恤众生,连夜把这姑娘从大狱里劫走了。
红花教劫狱这件事,一时间闹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百姓自然是拍手称快,很少有人注意到,除了劫狱,红花教还杀了几个主簿和小吏。
“若是侠义之举,何必闹得如此大,看来是为了求个名声。”陆小凤摸着胡子说完,转头看向麟主娘娘本尊。
“不过怜惜这些苦命人,倒像是你的作风。”
辛渺神色很淡,丝毫不为所动:“这样就算怜惜了吗?”
陆小凤刚歪了歪头,就听辛渺说:“可惜我不是大慈大悲麟主娘娘,若我真的是,那这天下就不该有女子沦落风尘。那老鸨救人恐怕与情义无干,我不相信演红楼里对付不听话的姑娘的手段会比客人温柔,这老鸨手里沾过姑娘的血,也未必就比客人少。”
她这话是一点遮掩都没有,只是低着头捧着茶杯:“照顾伎女的生意是在帮她,这和杀了人说祝人早登极乐有什么区别。”
辛渺抬头看陆小凤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困惑地嗯了一声,陆小凤支支吾吾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