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泊在码头,辛渺的东西已经提前被两姐妹收拾起来。
临分别,陈把头强撑着起床了,一家四口人一定要来送她,甚至齐齐跪了下来,要给她磕头。
他们说不上什么漂亮话来,最机灵的二妹也因为舍不得辛渺,忍不住哭了,抽抽搭搭的说不上话。
辛渺亲手把两姐妹拉了起来,她沉默不语,却拿出了银子塞到她们手里。
“姑娘,怎么能再拿您的钱,花五爷的给的工钱足够了。”两姐妹的母亲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辛渺只说:“我给的是我给的,你们拿去买补身体的药和吃的,现在不要急着赚钱,把身体养好了比什么都强。”
船把头发白的嘴唇嗫喏几下,深深的点了点头。
辛渺握紧了两姐妹的手:“你们很聪明,剩下的钱拿去买笔买墨都好,女孩子认字是好事。”她语气很郑重,一向沉默寡言的大妹却小声说:“没有先生肯教女孩的……”她很失落地说。
二妹不服道:“他们看不上我,我找别人学去。”
辛渺噗嗤一声笑了,点点头:“没错,要真想学,就削尖了脑袋学,谁也拦不住咱们。”
“要是有咱们女子能上的学堂就好了。”二妹孩子气地嘀咕道。
因为这话,辛渺胸口为之钝痛了一下,很不是滋味。有是会有的,只是那不知道要过几百年了,而站在她面前的两个小姑娘,穷尽一生也等不到。
辛渺与陈家人告别,终于一步踏上了光州的土地。
一步踩下去,好像坚实的土地都在起伏摇晃,她的脚站在地上,软绵绵得叫人站不住。
楚留香的手掌轻轻贴在她后背上抵住了她后仰的趋势,辛渺还浑然不觉,就听他笑道:“哟,走路可要踩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