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四处枪伤,几乎将他的身体打成破袋子,途中没有经过任何包扎处理,还为了逃命进行过剧烈运动……失血过多的凉意,缓慢却坚定地从四肢百骸蔓延上来。
金发黑皮的前卧底眼前眩晕了一瞬,身体在失去控制前倚着墙壁滑下。
不知情的晚风裹挟着凛冽的寒气,进一步削减他的体温,轻轻将他往死亡边缘推。
尽管很不甘心,但安室透隐约感觉到了。
——这里就是他的终点。
血液浸湿了衣物,整洁不复。
之前应对袭击跟逃亡救用掉了他全部的精力,现在安室透想自救却没有力气,他想要救日本却连从哪里开始都不知道。
——他发现得太晚了,行动得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悔恨是会自体繁衍的毒虫,在安室透心脏上啃噬血肉,痛饮热血,呼朋唤友开起了宴会,享用着名为安室透的残生。
大概这就是正义阵营的通病,与其将失败与不堪怪罪在别人头上,拿刀刮自己的肉好像会容易一些,安室透将自己被逼入死地的缘由都怪在自己身上,倒也不那么令人意外。
“哒、哒、哒、哒……”
背着残血的状态,安室透依旧分辨出来这个声音不是犬类的爪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也不是警察鞋子踩着地面的声音,好歹他也是曾经警察学校的第一名,那种声音他想忘也忘不了。
两个人,身高相近,体型相似,不高不矮不胖,一前一后。
失血过多的debuff开始刷新。
视野模糊,四肢冰冷,冷汗滚落,不用照镜子,安室透也猜到自己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惨白,这种状态他没法躲避隐藏……更何况……
安室透用在休克边缘的大脑思考。
对方,是冲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