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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负了这番好意,眼见夜色吞噬了整个紫禁城,进忠还在床上睁着眼,一手枕在脑后,心绪乱得难以入眠。

自知之明他是有的。

一点夜谈和一晚上的看顾能让炩主儿从要杀他变成主动与他亲近,他自问没这个本事,也惶恐。

思来想去不得结果,索性起来开窗,骤雨初停的风吹得人思绪清明。

木窗一推开,积在窗棂上的雨便滚落下来。

奴才屋里没那么讲究,木头裂了缝也无人在意,雨水顺着滚下来迅速融进去不见了踪影,唯余下一小片浅浅的水渍。

他大概有了答案。

人都说高处不胜寒,大抵是自己真的摸透了卫嬿婉,她已经走到皇贵妃的位置,迫不及待想抓一个人陪着,无论死生,无谓是谁。

自己就是那滴被窗棂融进去的水,窗棂本不在意它从何而来。

好在进忠也不在意。

真诚的爱或复杂的欲念,非他不可或恰好是他,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炩主儿要拉一个人陪着,他是唯一的选择,也愿意沉沦。

虽说炩主儿比他想得更豁得出去些,但也是他想要的,且甘之如饴。

就这么错下去,人是不必活得太明白的。

深吸了一口杂糅泥土与花香的清风,进忠将窗子掩上安稳睡了。

这边春婵却还揣着心事,空有一腔诉说欲而无人分享。她下午来了后就有些浑噩,捏肩的力道轻轻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