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炩主儿这是怨奴才来得迟了?”进忠笑了笑,跟着走过来,半蹲靠在卫嬿婉腿边。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景泰蓝小盒来,里面装了些乳白色的膏脂,他用手指取了一点出来,“这不是怕您看到奴才心情不好,特地晚来了些。”

卫嬿婉没有接话,只斜睨他一眼,转而问道“那是什么?”

“主儿也不注意些,”进忠握着卫嬿婉的手,将取的白膏小心涂在手腕红痕处,同时竟还带着些埋怨的意味瞪了她一眼,“这要是留了印,岂不就可惜了一双美人手。”

药膏带来一丝凉冰冰的触感。

那磨痕本就不严重,若是自己还是个宫女,压根儿一点印子也留不下来,就算是现在,两三天也就好了。自皇后断发,皇上便不曾去过哪个妃子那儿,平日里又有衣袖遮掩,她便没放在心上。

这会儿瞧着进忠一副像是自己糟蹋了什么稀世珍宝的样子,竟有些说不上话。

进忠小心翼翼地涂完了一圈,突然起了些试探的心思。他不说话,只将手伸到卫嬿婉面前。卫嬿婉一时没反应来,愣了愣,随后就将另一只手递了过来。

他心里满意地乐了,面上却不显,只认真低头抹药。那红穗白顶的太监帽,一穗穗分明,像是认真打理过,没有青茬儿的下颌藏了一半在帽子底下。进忠大概净身入宫得晚,蓝色的高领里还能隐约瞧见不明显的喉结。

感受到人在自己手腕处轻柔的动作,卫嬿婉轻咳了一声,“你有心了。”

“行了,主儿安置吧”进忠擦完药将小盒收回袖子里,站起来准备扶卫嬿婉。

谁知卫嬿婉将手搭在他小臂后,突然施力向下压了几寸,“等等…”

进忠不得不弯下腰,高度恰好与炩主儿平视。

只见炩主儿张了两次口,才问道“你还记得本宫那个红宝石戒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