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来不及计较什么感染不感染的,苏快速把屋子翻了个遍,拿了屋主的被子给产妇盖住肚子。她洗干净手回来摸摸孩子的小脚丫,一边轻言细语和产妇说话一边趁她放松的间隙抓住机会把那只小脚丫又给塞了回去——
“啊——!”
痛苦哀嚎堪比山林猛兽的咆哮,中间夹杂着女孩子耐心的劝导。
摩拉克斯提着枪堵在门口,渔村内的男女老少都挤在他面前,愤怒让他们生出无限勇气,他们喊着浓重的乡音,用石块和木棍砸在玉璋护盾上,乒乒乓乓不比魔神争斗时的动静更小。
惨叫声断断续续,就像随时会断气那样可怜可怕。屋门突然被推开,穿着浅绿色裙子的年轻姑娘露了半面,语速奇快道:“家人呢?产妇家属呢?去给她做点好消化的热食,烧热水,新生儿的被褥准备了吗?快点!”
她手上脸上都沾着血,渔民们看到她比看到守门的摩拉克斯还要害怕,尖叫此起彼伏。眼看她转回屋内,产妇的丈夫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倒是先前哭得没有人形的孩子边抽噎边一溜烟跑着抱了堆东西送来交在堵门的青年手上。
“只要你们能救我妈妈,我愿意被你们吃掉……”
摩拉克斯:“……”
他真的不吃人。
“谁吃你!瘦巴巴全都是骨头,脏兮兮的臭死了,快去烧热水!孩子要出来了!”
屋子里传来责骂声,男孩抹着脸真就去烧水。
烧热水洗干净就不臭了,能把妈妈换回来,他什么都可以做。
产妇的力气早就在牛背上耗尽了,她本就瘦弱,骨架又小,全靠苏给她揉肚子:“可以了,孩子的方向调正了!你放松,我叫你用力时顺着我的力道稍微用一点点劲就可以!你的崽还活着!”
没有什么话比“崽还活着”更能让母亲提起心气。
外面听到这些对话的渔民们面面相觑——真,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