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她穿着特制的衣衫等在寝宫里,和其他三个女人错落次第的或坐或卧,隔了一扇薄纱屏风投下影子,迎接到皇帝心驰神往的迷醉眼神的时候,心里就知道,自己这个以色邀宠的法子是选对了。
她一边亲自执了鹿血酒的酒壶,婷婷袅袅的如从云端缓步而来递给进忠,一边遮住皇帝的视线拉了他去美女环绕的酒池肉林中坐,趁转身的时机反手轻拉了一下进忠的袖口——收收你的眼神,找死啊?
等扶着皇帝躺在众女子横陈的玉体中斜倚偷香,眼角余光瞥见进忠终于低了头,她又亲自执了一盏早就备好的酒杯,拿纤纤玉指轻拢慢捻的绕着杯沿打圈儿,一边轻声娇俏的唱:
“小令尊前见玉箫。银灯一曲太妖娆。
歌中醉倒谁能恨,唱罢归来酒未消。”
唱完半阙,将皇帝灼灼盯着的酒杯娇美妖娆的递到他唇边,一边喂他轻啜着喝鹿血酒,一边贴到他耳边用更软媚的声音轻吟下阙:
“春悄悄,夜迢迢。碧云天共楚宫遥。
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
不等她唱完杨花过了谢桥,皇帝一把把她压倒在榻上,疾风暴雨的撕咬亲吻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环抱住皇帝的脖颈娇娇的笑,谁说帝王心不可揣摩?当她把他变成一个男人的时候,他也只是一个可撩拨、受勾引的凡夫俗子罢了。
皇帝终于从卫嬿婉身上起身的时候,她已经软成了摊在榻上的一湾水。有其他的妃嫔继续陪着意犹未尽的皇帝胡闹,她乐得偷闲,只妩媚宛转的侧卧在榻上,伸一截玉臂去勾矮几上盛着的葡萄。
进忠没去挤皇帝旁边的位子,三个妃嫔缠着皇帝花蝴蝶似的绕,进忠躬身过来给卫嬿婉托着葡萄。卫嬿婉没去看他,这种时候她再大胆也不敢去看他,皇帝在的时候她一般都极小心,那可是位随时就能掀桌子不玩儿的主儿。谁让人家姓爱新觉罗呢?卫嬿婉心里羡慕嫉妒的很。
但她知道她这番操作对进忠的吸引力,是以当皇帝来了兴致、执了笔要给她画春意小像的时候,借着皇帝看不到的阴影角落,轻踢了一脚这个还蹲着给她捧葡萄的蠢奴才,提醒他去给皇帝伺候笔墨。
进忠放下托盘、抖了衣裳悄无声息的去皇帝身边了,只是一双眼睛还时不时的飘过来,看榻上懒散卧着的卫嬿婉。
卫嬿婉被他一双眼睛瞟的恼火又心焦,面上却是一点儿都不敢显,只拿笑的妖媚的一双眼痴痴盯着皇帝。
等皇帝最后一笔写意画完,放笔的时候似乎是眼角瞄到了刚刚把目光收回来的进忠,手中的笔就顿了顿,情热滚滚的一双眼里沉了沉,无声的瞥了几眼进忠。卫嬿婉眼见着皇帝似是瞧见什么起了疑,身上“唰”的一声起了一层薄汗,再不敢耽搁,赶忙似是不胜酒力的撑起了身,还没站起身来就喊皇帝:“皇上可是画成了?臣妾都要睡着了~”
说话间揉了揉朦胧的醉眼,从榻上缓步到桌边,蹭到皇帝身边搂了他一只臂膀,低头瞧他刚完成的画,边瞧边笑道:“皇上这画可只能留给臣妾,这要是给皇后娘娘或者其他什么人瞧见了,臣妾可就再不出这永寿宫的门了,羞都要羞死了。”
皇帝被她这娇俏羞赧着的埋怨神情逗笑了,刚拧了拧她的小脸儿想要开口,就听外头奴才高声请安的声音:“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卫嬿婉看着皇帝瞬间垮下来的脸,心里想着这皇后娘娘可真不经念叨,刚提她一句就巴巴的赶着来了。
得,这下有好戏看了。卫嬿婉虽然着急忙慌的去穿衣服,心里却是幸灾乐祸的等着看皇帝如何应对。
皇后娘娘发了好大一通火儿,把皇帝都震出来了还不满意,一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给皇帝灌下那碗醒酒汤。皇帝也被她怼脸开骂的行为惹得怒极,两个人在她永寿宫的殿门前吵得不可开交。卫嬿婉并其他三个嫔妃跪在地上,心里一边发颤一边给如懿竖大拇指,真不愧是您皇后娘娘,臣妾当真对您的勇气佩服的五体投地。
然而她再五体投地也免不了一场责罚,皇后要罚便罚,反正她刚成功诱惑了皇帝,皇帝直接没给皇后面子,改了一个月的禁足,变相的护着卫嬿婉窝在永寿宫休息。
倒是进忠又找机会溜进来的时候,被卫嬿婉点着鼻子好一通骂,骂到后来差点儿上手打他。
“蠢奴才!管好你的眼睛!”卫嬿婉发完脾气尤觉不够,一指头戳在他眼皮上,又恨声骂了句:“迟早有一天被你这对管不住的招子害的下地狱去。”
进忠也知道他在御前犯了大忌,他感觉到了皇帝瞥他的那几个眼神,当下也是吓得不轻。如今见卫嬿婉声色俱厉的骂他,知道她也是为自己好,也不敢回嘴,由着她骂够了才低着头轻声道,奴才再不敢了。
“光不敢了有什么用?”卫嬿婉气的想剁开这蠢东西的脑子瞧瞧里头都灌了些什么黄汤,“去拉那几个嫔妃多去皇帝面前转转,后宫里漂亮宫女你也多瞟几个人。皇帝心里奴才忠心最重要,好色倒在其次。”她不得不帮他出主意,这个狗东西,就会给她添麻烦。
见平日里巧言令色的银舌头讷讷的应了,也不敢回嘴,跪的乖乖的。装,你再给我装!卫嬿婉心里气不顺,踹了他一脚让他滚了,两个月不许来见她。
【皇帝:你瞟朕的爱妃干什么?】